过了十一月的中旬后，距离楚衍的生辰越发近了。
礼部着手办着他的生辰宴，还要策划着那一日的狩猎。
原先想着狩猎是新奇事儿，可随着天气日渐寒冷，楚衍的懒惰因子遍布全身。
冬日天寒地冻的还要围猎，楚衍当真是不想动身，向着慕子阡提了一嘴。
好嘛，亏他还为此特意学了骑马和射箭，谁知小小一句抱怨，他家太傅大人直接就取消了这次狩猎。
狩猎一事推后，宫里上下都专心忙活着皇帝的生辰宴。
要说这几日也发生了不少事，比如传来了两个噩耗，武阳王世子楚夙死在了半路，是被强盗流匪劫持了。
而远在封地的武阳王闻询，病重不治，也死了。
这样的消息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在楚衍登基之后，按照礼法祖制，将先帝的嫔妃妥当处置。
例如，无子嗣的嫔妃便赐为太妃，迁入太妃住所。
生下了皇子的妃嫔，便随着授封赏的皇子一同去封地。
皇子之中，身为九皇子的他成了皇帝，二皇子和四皇子因逼宫造反已赐死，还余下了五六个皇子，也一个个的死了。
要不死在青楼这些烟尘之地，要不就是自尽，要不就是遇到了流匪......
不难想，是慕子阡清除了一切障碍，杜绝任何潜在的风险。
其实明眼人都懂是谁的手笔，不过没人敢说太傅的一句不是，毕竟根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证明是他做的。
更有意思的是，自从听说太傅好男色后，朝中想要巴结太傅的大臣都物色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倌儿，送去太傅府上。
结果，那些小倌儿一个个的都被某位太傅送进宫。
成了太监。
更狠的手段便是，那些小倌儿身上落下的腌臜之物，全被挂在了那些大臣官员的门前。
一下子沦为全京师的笑柄。
论比手段，谁狠的过慕子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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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慕子阡的味觉时灵时不灵的，总归是有了那么点起色。
趁着这档子，琳琅增加了药量，改良了方案，每日都要为慕子阡针灸三回。
因此，慕子阡进宫的次数也少了些。
可每一次，慕子阡都会表现的极黏人。
比方说，拉着楚衍的手便不撒开了。
比方说，很喜欢捏着楚衍的耳垂。
比方说，慕子阡总是会不经意便眼尾薄红的看着楚衍，一遍遍问，是否会丢下他，一遍遍问，是否喜欢他。
楚衍会捧起慕子阡的脸，一遍遍回答他，喜欢，很喜欢。
—
【慕子阡爱意值已达95%】
【触发事件——‘生辰之夜’】
十一月二十三日，是他的生辰的前一日。
慕子阡照旧来到御书房，呈上奏折。
他没有让太监进去通传，捧着奏折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某个皇帝，撑着脑袋，提着玉笔不知在写什么。
慕子阡走到一旁，楚衍都不曾发现身侧站了人。
他微侧头看向桌面上的纸，楚衍写的都是他的名字。
“陛下，这般思念臣么？”
听到久违的嗓音，楚衍心里震荡一瞬。
当即放下了笔，一眼未曾看去，转身便张开手臂环住了男子的腰身。
“陛下不看一眼，不怕抱错人了么？”
“老师的声音阿衍怎会不熟悉？”楚衍收紧胳膊的力道，“今早琳琅未给您针灸么？怎么进宫来了？”
“想阿衍便来了。”
慕子阡揉了揉楚衍的脑袋：“这些奏折臣已替陛下批阅完毕，今日陛下便抽出空来陪臣，好么？”
“好。”
楚衍扬了扬唇，应了下来。
随后，慕子阡便拉着他去了御膳房。
楚衍问：“老师还没用过早膳？”
“用过了，”慕子阡笑着说，“只是今日很是想吃饺子。”
“饺子啊，”楚衍说，“那朕喊御厨...”
慕子阡打断他的话：“子阡想吃是陛下亲手包的饺子，可以么？”
“当然可以。”
走进御膳房的时候，里头很是空旷，一个御厨都没有。
桌上却放着面粉和肉馅，配备齐全。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便是和面擀饺子皮，然后包饺子。
这一次包饺子手艺比立冬那日的好多了，煮完盛起后，没看见几个破皮露馅的。
慕子阡拿出怀中的手帕，替楚衍擦了擦脸上沾着的面粉，笑着说：“小猫儿的脸都花了。”
楚衍咳了一声，端着碗递给慕子阡。
热腾腾的饺子冒着热气，往空中窜去，形成了缭绕的白雾。
慕子阡端着碗坐在一旁，手指拿着筷子从碗里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往嘴里送去。
咬破了饺子皮后，里头的汤汁溢了出来，夹杂着肉馅儿的香味，充斥在唇齿。
楚衍看向他：“好吃么？”
慕子阡含笑点头：“立冬那日，子阡食之无味，现下想来有些可惜。”
楚衍听着他的话，先是锁着眉头，随后点点舒展开来。
那双如同春三月般夹杂着水色的桃花眼望了过去，精致的容颜上展露一抹绝美的笑，明艳动人。
楚衍：“老师，你...”
慕子阡看穿楚衍的思绪，点了点头：“如君所愿，旧疾已愈。”
—
冬日的白天越来越短，很快便入了夜。
太傅府上，慕子阡的卧房内，楚衍躺在他的床榻上。
睡颜沉静。
午膳后，慕子阡说与琳琅约好的，今日要做一次针灸。
楚衍听到后便说要与他一同回府。
回府后，他便让方凡在茶水中动了手脚，放了迷魂药让楚衍睡下。
这一睡便睡了三个时辰。
慕子阡看着外头的天色，将楚衍喊了起来。
“阿衍，阿衍。”
慕子阡轻轻推动楚衍的肩头，将他唤醒。
楚衍的喉间轻轻应了一声，缓慢掀开了眼，眨了眨眼睫，清醒了过来。
“老师？”他说着揉了揉眼，“我这是在哪啊？”
“阿衍说要与我一同回府，我在书房针灸，阿衍便睡了过去。”
“嗯...”楚衍还是有点懵，下意识点了点头。
“臣替陛下更衣，梳洗。”
楚衍侧过头看向慕子阡，他换上了一件极好看的月白色锦袍，穿在他的身上犹如不食人烟的神明。
楚衍红着脸，点了点头。
慕子阡为他穿衣，为他束发，很是体贴的递给了他一个铜手炉。
铜手炉外裹着绵绸的包裹套，这样便不会烫到手。
“阿衍，随我来。”慕子阡牵起楚衍的手，带着他绕过院落，走到后走廊处。
夜色浓重，只有月光泛着光影。
可如今，楚衍的眼前全被照的亮亮堂堂的，将他的心神吸引。
悠长的长廊两侧，每一根柱子边都悬挂着一颗照的极亮的夜明珠。
慕子阡的声音响起：“先帝死后，陛下住在紫宸殿时，从未熄灭过烛火。”
“想来陛下该是不喜欢黑夜的，如今紫宸殿外也如同这里一般，放了许多颗夜明珠为陛下照亮。”
慕子阡轻轻摩挲着楚衍手上的软肉：“陛下可喜？”
明动的五官在光亮下，更为精致。
“喜欢，这些夜明珠是阿衍的生辰礼么？”
“只是其一。”
慕子阡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这一路上都有夜明珠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
太傅府很气派，不过楚衍没有好好的逛过，几乎只知道卧房书房和沐浴的汤池在哪。
不远处，有一座亭子，四周落下了红色的纱帘。
随着风轻轻飘动起来，隐隐还有火光在晃动。
亭子外铺着红烛，跳动的火光犹如此刻楚衍驿动的心。
是烛光晚餐。
他永远臣服于慕子阡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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