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哑然失笑：“你忘了？现在是春节放假，大多数商店药店都没开门。”
“对噢！”李管家歉意赔笑：“我怎么给忘了！这边的过年气氛没那么浓烈，总会时不时忘了。”
薛凌没介意，询问她几个老人的情况。
“听说之澜叔的脚有一点儿痛风，海鲜类的东西要让厨房少做些。”
李管家微笑答：“已经交待下去。放心，薛老医师吃了自己做的药粉后，已经不痛了。”
“那就好。”薛凌又问起女儿的情况，“这两天跟她外公外婆视频的时候都没看到她，是不是去散步了？”
李管家解释：“先生陪太太去庙里还愿了。太太之前为了给三哥祈福，把这边所有庙宇都跑遍了。神灵都被太太感动了，三少爷终于活过来。按这边的传统，得偿所愿了就得还愿。”
“真是的……”薛凌暗自心疼，又觉得颇欣慰：“不急一时，千万别让她累着。”
李管家轻笑解释：“太太这一阵子跑进跑出，虽然累了些，但身体情况一直良好。不仅薛老医师这么说，给她做产检的两位专家医生也都这么说。她走动多，虽然晒黑一丢丢，不过健康极了，小腿肌肉饱满亮泽，像极那些经常跑健身房的女教练。”
薛凌总算放下心：“多走动对孩子好，对她接下来的生育也有帮助。”
“是啊！”李管家道：“医生说太太顺产应该没问题，体力好，身体也好，胎儿的情况也很符合顺产的条件。不过，太太说她要考虑剖腹产。”
薛凌听得一愣，脱口问：“为什么？”
既然能顺产，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选择剖腹产？
自然顺产是最佳选择，也是人类几百万年来的唯一生育方式。
除非必须采取干预方式生产，不然母体或孩子会有危险，能别选就尽量别选。
李管家虽然已经四十来岁，可她没结婚，更没有生育过孩子，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太太好像说……她怕痛。医生说阵痛是难免的，一定得痛到宫口位置差不多了，孩子才生得下来。”
薛凌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
知女莫若母，薛凌很快转开话题，匆匆结束视频通话，随即给女儿发了视频通话。
不料，女儿没有接听。
自从怀孕后，薛欣就担心每天都拿着手机辐射太大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故此逼自己尽量远离手机。
本来是每天二十四小时手机不离身的人，一忍再忍，用她自己的话来讲，足足煎熬了半个多月后，总算能勉强脱离手机。
除非有急事要联系，不然她就不拿手机。平时公司那边的工作群她只挑早晚瞄几眼，有事就固定电话联系，能不用手机就不用。
当然，这样也造成不少未接来电，未接视频等等消极后果。
薛凌想了想，转身找了大儿子。
几乎刚接通的那一刻，程焕然便接听了。
薛凌没有着急，先问了大儿媳妇和大孙子的近况。
程焕然笑答：“那臭小子已经能爬了，而且爬得很快。他嫌弃爬得太多膝盖痛，干脆把脚给竖起来爬，快得我差点儿跟不上！哈哈哈！”
薛凌听得一阵好笑，解释：“你们几个小时候也都爱爬。小欣也会爬，不过她不爱爬，喜欢坐着转来转去，伸长小手等着大人抱。”
“真的假的？”程焕然好奇问：“妈，我也会爬，对不对？爬得快不快？扬扬呢？他也会爬呀？”
“还行。”薛凌想了想，答：“那会儿我们住在江边，房子不算大，而且都是水泥地板。你爷爷奶奶担心弄脏，只让你在屋里爬。夏天那会儿早晚都拖地，把地板拖得滑溜溜，让你能睡得凉快，爬也爬得舒服，不用担心被小沙子或小石子弄伤小手或小脚。”
老大出生那会儿，家里的条件还不怎么好。
本来住在出租屋，后来买下江边的地建自建房，楼下当超市，楼上自家住。
地方还算宽敞，但条件却没法好。幸好那会儿老人家帮着带孩子，照顾得非常细心细致。
“扬扬是在帝都出生的。那会儿外公外婆的经济比较好，刚好是商品房开始出现的大好时候，我劝他们买了不少。你二弟出生那会儿，我们已经能住上很宽敞的套房，地板是铺瓷砖，光滑又卫生。他很喜欢爬，也没人拦着他，每天里里外外转圈圈，爬累了就直接躺地板上睡。后来天气转凉，他穿的衣服多爬得不利索，就干脆学站起来。只要是他能抓到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借力立刻站起来。”
是她肚皮里生出来的孩子，哪怕是隔了几十年，当妈的仍能记得一清二楚。
程焕然听得直乐呵，道：“我不怎么记得他了！老三和老四出生那会儿，我都上小学了，我就能大概记得一些。老三也会爬，不过小欣经常被阿春阿姨抱着，没怎么爬。”
“对。”薛凌解释：“阿春阿姨疼她，担心她的膝盖磨伤或小手掌弄伤，所以总抱着她。你们几个中，属她最娇气。”
程焕然笑道：“她是女孩子嘛！娇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薛凌顺势问：“她考虑剖腹产的事情，你有没有给过她建议？已经决定了？”
“额……”程焕然明显也已经知晓此事，迟疑道：“我给过她建议，不过她不敢接受。我给的意见是最专业的意见——如果能顺产便选择顺产，对她的身体伤害最小，对孩子也好。可她说她怕痛，说她害怕会痛得生不出来，到时再去剖腹产的话，反而是双重受罪。我这两天仍在劝她，可她迟疑得很，不敢应下。”
“你们之澜叔公也劝她了吧？”薛凌问。
程焕然答：“也一并劝她了，连外公外婆也都劝了，可她不敢听。新之一向最心疼她，见她怕得不得了，一句话也不敢劝，说她想用什么方式就用什么方式。我却不赞同，剖腹产对母体伤害极大，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尽量别用这种方法。好几层割下来，伤口即便缝合了，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
薛凌蹙眉道：“这些伤口是要跟着她一辈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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