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显然不乐意许初思摸他脑袋。
但是却依旧没反对。
他们之间看起来更为熟稔。
“许姐姐你不能摸我脑袋。”
道童只是口头反驳她。
许初思笑着背过手，“你不开心的话，那来摸摸我的吧，让你还回来。”
语气是哄小孩的调调。
好像她真的把道童当成了一个孩子。
道童站在她旁边，“那你弯下腰。”
她直接蹲了下来，“来吧。”
许初思感觉到自己头发轻轻动了一下，一柄玉簪插在了她的发间。
“好了。”道童收回了手，“这是你引气入体给你的奖励。”
她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从储物戒里拿了一块糖给他，“回礼。”
道童熟练的拿走了她手中的糖。
没有一丝怨言。
看样子是习惯了。
沈听作为旁观者才真正意识到宗主与太上长老之女身份的贵重。
在此之前，他听惯了宗门内对她的各种褒贬。
自己心里也有着几分不以为然。
但都在今天重新推翻了。
-
“师奶奶！”特殊的打招呼方式，每次都是声音先到。
一个四方院落便坐落在山的中央，周围皆是篱笆。
院内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有名没名的都在这。
只见一个穿着麻衣的老婆婆在打理花草。
如果不说她是玄素天尊，玄天宗的太上长老的话。
恐怕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
许初思脚踩着石子小路跑了过去，“师奶奶您出关啦？想我了吗？”
此时跟在她身后的沈听见她如此随意的话语心中一惊。
好像她跟人说话都是看心情，不看修为。
但沈听不敢随意，他恭敬的对那人行了一礼，“师祖。”
沈素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回应，“来者是客，坐吧。”
道童给沈听倒了一杯热茶，“可稍等会儿，那边可有的乱。”
语气中带着调侃。
这边许初思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花浇，“我来吧。”
却见对方随手移开，“每次你来，都给我浇坏好多棵，可不敢让你来了。”
这话中的语气全是熟悉的亲昵。
沈听觉得他应该要重新认识许初思了。
哪怕是宗门之女的身份又怎么能让一个太上长老对她如此亲近呢。
也许身份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在于她本人。
许初思被拒绝了也不恼，她笑着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簪，“师奶奶，您看到了吗，我新收的礼物。”
她的脑袋都快凑到对方眼前了，能看不到吗。
沈素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的礼物在屋里。”
这是要支开她了。
许初思跟沈听打过招呼后便往里面走去。
此时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沈听和沈素。
修仙界中各个家族盘根错节，沈素是玄天宗的太上长老，但也是桐城沈家之人。
沈听自然也是沈家人。
他有些拘谨的起身。
这是面对强者时不自觉的恭敬。
沈素坐到他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沈家后人以后若来玄天宗，我活着一人自会照拂一日，但沈家的事，我说过不管自然不会再插手。”
这话过后便不再言语。
她的态度很明确了。
沈家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时间过去太久了，几乎没人知道。
但是沈听来前隐隐听祖父提过一句，“是沈家对不起她。”
他来玄天宗已经二百多年了。
祖父跟他说的这句话，有时感觉是自己幻听了。
前一段时间传来母亲出事的消息，回到沈家后她已经寿终正寝了。
那时才发现他已经来这里这么久了。
回去后家族里面好像出事了。
族长找到他，让他请玄素天尊回宗族。
沈听在玄天宗自在的活了二百多年，到这时才发现，还是逃不开自己家族。
他没说的是，自他来玄天宗后，连玄素天尊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后来楚则找到他，知道他所求。
便用他昨晚对他师妹出手，换取见玄素天尊一面。
其实昨晚的任务失败了。
但楚则还是帮他了。
言尽于此。
沈听知道他该离开了。
虽然同为一族之人，但他们好像对于家族感情极为淡薄。
最终不过是只有同姓罢了。
这次能听到玄素天尊改口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想到来的路上他们两人独处时许初思那句玩笑话。
好像这次是托屋内人的福。
-
许初思是很有眼力见的。
既然师奶奶把她支开。
那么她就老老实实听话。
东西就老老实实的摆在屋内的正中央。
一个深灰色的檀木盒子。
她并没有着急打开。
而是拿开了盒子，看向了下面的字。
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丝丝灵气。
许初思闭上了眼睛。
大乘期修士的字。
也够让人感悟的。
偏偏她不想。
把桌上的字帖拿开。
拿起桌上的毛笔，顺手写下了两个字，自由。
狗爬一样。
许初思便开始环顾屋里。
和三年前她来这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
转了一圈过后，她目光移向了院外。
也不知道聊完没有。
就看到师奶奶又开始浇花了。
沈听不见了。
道童也不在。
她回头抱起桌上的檀木盒便往外走去，“师奶奶！”
紧接着便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圈，“沈师兄呢？”
沈素浇花的手不停，‘哼’了一下，“走了。”
“哦……”她不再说话，而是把盒子放在了院子旁边的桌上。
“你想留他？”
许初思过去拉沈素，“师奶奶您的地方自然您做主了。”
“东西不喜欢？”
不用看就知道她连盒子都没打开。
毕竟在这座山峰之上，没有她不知道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师奶奶看我收到您的东西高兴的样子。”
声音甜甜的，哄得人心花怒放。
沈素坐下，“开吧。”
许初思手指放在盒子上，“要不然我来猜猜？”
她反正神识不行，灵力也不行。
也不会费工夫探知盒子里面的东西。
就纯靠猜。
沈素也乐得她玩这个，“说吧。”
许初思笑着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敲着盒子，“三个选择，您是儒修，第一个是笔；这次上山，好像花的种类又多了，第二个是花；而且鱼又胖了些，第三个是小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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