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个月便又是一次门试，同样这也是倒数第二次的门试。
据说这次之后，外门各阁将会把弟子发配到帝国各个地方去历练，为期两年。
当然，只有此次排名高的弟子才能优先选择一些好的职位。
风陌离对此深感赞同，学府的弟子虽然大多数已经成年，但江湖经历经验还少，若是等到毕业离开学府后去闯荡江湖，那必然会吃很大的亏。
……
这几个月里，从入秋到冬至，再到初春，风陌离的日子依旧过得很快活。
他也水到渠成地凝聚了金色气府，迈入了养气境。
而那日被他“整容”了的李彦山，也没再找过他。
倒是白月欢那女人来了一次。
一别两年没见，风陌离也得承认眼前这个青梅竹马变得越发美丽动人了。
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
这次的白月欢又是来归还那柄铁剑的。
风陌离叹了口气，那柄铁剑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也就算是个普通兵器罢了，充其量也就是自己记忆苏醒前用的最后一把剑。
哦对了，这柄剑似乎是……小时候白月欢送他的生辰礼物？
风陌离这才想起来，之前的自己把这柄剑视若珍宝，不过等到白月欢远离自己后，自己便不再使用了。
若非那次门试前，自己平时的那些剑都被练功时练废了，他也不会在那时用那把剑。
当初被梁齐斩断之后，自己便把剑给丢到器阁回收兵器的地方，不曾想竟被白月欢买走，还在那次新生招收弟子时，让器阁弟子为自己修补。
风陌离挠了挠头，看着一身天蓝色棉袍，渐行渐远的白月欢，也是不由得叹息。
过往的一切就随着那柄剑过去吧。
不错，他又一次拒绝收下那柄剑。
白月欢披着蓝色棉袍，到其颈部处，是由一些白绒绒的毛组成的，再加上初春的雪还未完全融化，她就这般漫步在皑皑白雪中，好似一位傲立雪中的仙子。
“她又变得不一样了。”风陌离心中想道。
白月欢此次前来是带着傲气的，虽然以前也是有些许傲意，但与这次截然不同。
或许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努力，远比之前靠手段得到的捷径更重要吧。
白月欢已经能炼制八品的丹药了，甚至她的修为也在终日闻着药香中，达到了锻体六段。
可以说，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风陌离。
她可能认为，风陌离再强，也就顶多越阶胜过锻体五段，想赢她六段是不可能的。
“嗯，傲一点也能理解。”风陌离这般想道。
前世足有一百多年经历的“玄墟”城主，自然是不可能因其他人的轻视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相反，在这世俗界中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风陌离也不由得感到高兴。
当然，他仅仅只能充当一个看客。
对方这次来，估计也是想把这柄剑送来，然后跟自己断绝关系的。
不曾想自己居然又没要，不过这次之后她应该会把那柄剑给丢了。
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我渡我的独木桥。
……
白月欢回到自己的住所，她的住所跟风陌离不一样，是和另外三个丹阁女弟子一同住在一处大院中的。
风陌离比较喜欢安静，而且当时刚进门的他又受到学府极大的重视，所以就给他安排了个单独居所。
白月欢瞥了一眼院子内聚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的三位女弟子，便一声不响地走到自己的屋子里了。
她和其她三个女弟子的关系并不好。
当然也可以说是几个月前关系开始变差的。
几个月前，她在“天骄宴”深受打击，回来后便下定决心要苦修，而之前看似玩的挺好的几个“舍友”本来从心底也看不起她。
甚至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又勾引了内门弟子，私下没少排挤她。
而自己之前想着“以和为贵”，而且这几位女弟子在丹道榜上的排名也很高，家世也不错，白月欢觉得自己日后可能会有需要她们的地方，所以也尽力讨好她们。
言语间自然少不得一些夸赞和奉承。
这当然让她们很是受用，毕竟她们也就是年轻的年纪，常日在学府中待着，心性方面自然不算很成熟，巧妙地拍拍马屁就能让对方很高兴。
在夸赞别人这个事情上，即便对方知道你在特意在拍马屁，也会在意“众人”对自己的评价，从而使得两人拉近一些距离。
白月欢很会运用这种语言能力，再加上自己的交流魅力、表演能力极为出众，也因此“结交”了不少有权有势的弟子。
不过这一切都在那次天骄宴后改变了，她觉得这些终究身外之物，于是专心修炼，对待三位“舍友”也没有那样夸赞讨好的感觉，也就让原本就对自己有意见的三人更加讨厌自己了。
不过白月欢不在乎。
只要她拼命修炼起来，才知道自己的丹道天赋，甚至武道天赋都很是不错。
“我要突破八品丹师，此次门试，我必将成为丹道榜第一！”白月欢喃喃道，“至于那些所谓的……”
“我们……终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瞥了一眼身侧的那柄铁剑，本来打算直接扔到炼丹炉里炼掉，不过还是想了想，把它收了起来。
她看着剑柄上刻着的“欢”字，陷入了沉思。
或许……以后能拿来防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锻体六段的肉身已经达到“炼骨”之境，完全不比一般的凡铁所铸的剑差。
……
“你还是喜欢穿这身衣服。”秦昊看着眼前一袭玄袍的风陌离，眸中含笑，开口说道。
两人在小院内，看着皑皑白雪，赏着梅花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不也是穿个白衣。”风陌离淡淡笑道。
“最近改了，很少穿白衣了，今日凑巧罢了。”秦昊摇了摇头，说道，“白衣太显孩子气，穿得成熟点好。”
风陌离失笑，之前的秦昊天天嚷嚷着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不过快两年没见了，这家伙真的变成熟了。
“今日怎么有心思来我这里？”风陌离问道。
之前的秦昊很不喜欢风陌离这边的冷清，也不理解风陌离天天赏景有什么用，所以很少来没事找风陌离聊天。
“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年修炼有点累了，想来散散心。”秦昊看着天上的朝阳，和煦的晨曦照着地上如玉一样无暇的白雪，温暖柔和。
“这一次的门试，你怎么样了？”秦昊问道。
“不想装了，我要摊牌。”风陌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以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次我拿第一。”
不远处，正在扫着雪的瞎子面无表情。
“哦？”秦昊有些惊讶，不过旋即他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没有很意外。
两年的时间，对他的改变是巨大的。
他也明白了之前的幼稚行为，也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唯独看不透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即便是现在，他也有些看不透师姐苏沁，但那只是他不想去了解，懒得去看透。
苏沁的确可以说的上是各方面都完美的女孩，但或许……真的只是不适合他而已。
而风陌离，秦昊很想看明白，却仿佛对方身上有一层层迷雾一般，不知那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在秦昊的眼里，风陌离仿佛跟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一样。
不过逐渐成熟的他已经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藏在心里。
他抬头，看了看小院内的风景，之前觉得很是无聊的东西，在此刻竟这般美好。
他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过往，不由得暗自笑了笑，这两年里，学府里发生的事情不多，但也不少。
苏沁和陈扬已经在一起了，结成了情侣关系，成为学府众弟子认定的金童玉女，又是门当户对。
而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幼稚，还自认成熟，爱穿白衣的少年了。
这时，凛冽的寒风吹来，扑在秦昊的脸庞上，可他不觉得冷，在这温馨的小院中，反而觉得很是温暖。
寒风拂过，将小院那几株傲然独立的梅树吹得微微摇曳。
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三棵枫叶灵树的枝干上，冒出鲜绿色的嫩芽，娇俏可爱，蕴含着初春之意。
不如……
就让过往的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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