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七天一晃而过，方觉终到了量山府。
方觉腾空跃上五千多米高空，却不显高，因为量山府一带的山峰比过去拔高了四五倍。
山变了，水也变了。
原来量山府一共有四条河流，各行其道，现在汇聚成一条，而其汇聚处就成了过去所没有的一个大湖。
无论是哪条河，河面上都是蒸汽弥漫，方觉在空中如果不用灵台中的灵光去照，那是啥也看不清。
蒸河！
蒸河过去只是量山府地区的一条支流，现在居然把另外三条河流都给“吞”了。
河流弥漫的水汽，几乎把整个量山府给遮住。
水汽中当然还有妖气。
除了妖气，就是人气。
两种气在城市上空交缠，好似有两条“龙”在交缠、搏斗一样。
方觉一路上过来感应到不少飞行器在附近来往，到了量山府这一带空域，唐国的飞行器就几乎没有了。
地面上也有商队，但是不多，越是靠近量山府地区的越少，看来人们对跟妖族领地商业来往依然有顾虑。
中午时分，方觉悄然降在蒸河以西一块平缓的地带，听着哗哗的河水声，打量四周，确定眼前是火车站的旧址。
呼……方觉似乎听到银白色的火车迅速穿过火车站的声音，然后看到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拎着一个大行李箱从火车站急匆匆地走出来的样子。
少年的脸色平静，又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火车站前有个巨大的广场，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马踏飞燕的雕塑，现在都被密密麻麻的藤蔓遮盖。
远处火车站楼巨钟还没有被藤蔓完全遮盖，能看出大抵的模样。巨钟的三根指针都没有转动，时间停在某一个时刻。
他来了，林小芳和张甲也来了，更多人的虚影与方觉擦身而过。
时间真快啊，即便方觉一心沉浸在仙府登天的世界中，他周围依然有些青葱而模糊的影子。
他们现在怎么样？
蒸河弥漫的妖气在过去几年要更浓烈，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妖王无念一番演讲之后，地界上的九大妖城才逐渐开放。
与其它妖城不同的是，量山府是唐国唯一的妖城，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妖城。
天空中人气和妖气的搏杀，代表这个城市内部的冲突依然在进行。
砰……轰……方觉就站立的片刻，就隐隐约约听到来自城市深处的打斗声。
万族之中，人族律己最严，而妖族却相反。
人获得妖力，个人之力超越群体，自然就会有冲突。
不过，妖族又跟魔族不同。
妖族的自由和个性有时候极具创造性的，不像魔族那般只具破坏性。
方觉抬头看了看天，心里的紧迫感越发强烈。
虫洞未必从天而降，也可能从地底生出。
一旦虫洞通道稳定，虫族就会源源不断杀过来。
前不久的虫灾，虫洞存在时间非常短。即便如此，依然有一小部分虫界的虫子杀过来。当然，更多的是受虫界气息沾染而忽然变得强大原本就存在这个世界的虫子。
“像掐死一只臭虫一样掐死”这句话往往形容对手极为弱小，然而人们极可能在不久的未来看到颠覆这句话的恐怖场景。
方觉不再多想，迈步向量山府城区走去，没人的时候他一步百多米，犹如萍度的轻功高手，有人的时候则缓步。
半个小时不到，方觉就来到量山府的南华广场。
高楼还在，比那些疯长的大树依然要高许多，人族建立起来的城市看起来依旧壮观，但是没有生气。
“时时勤擦拭，勿使惹尘埃。”
方觉忽然有了新的领悟。
在没有妖云降落，没有虫洞开启的时代，城市天没亮就会有环卫工人清扫落叶；有洒水车唱着歌欢快地行驶；天亮了，上班潮在城市街道涌动，人们会很有耐心地等红灯；行人穿过天桥，如果是外地的友人，顺便会给自己来一张自拍；更多的人则涌入地铁，需要过安检、排队买票；高楼大厦的外玻璃偶尔工人吊着擦拭玻璃……人构成了城市，人在城市就是活的；没有人，尘埃无数，城市就不是城市。
一路走走停停，新兴的妖城是怎样的格局，方觉也大致心里有数。
整个妖城处于无政府状态下，大致有若干个群落在里面生活，相当于过去原始社会的部落。
这里面有相对纯的人族部落，有半人半妖部落，有相对纯的妖族部落。
三大部落构成量山府的原住民部落，还有更小的外来的中立部落，有来在妖明天的妖族，也有量山附近自生自长的土着妖族。
相比而言，量山府的人族部落大多在城市里居住，不过也没有选择过去的商业发达区，而是过去城乡结合部居住，社会治理和生活模式大致采取外面人族城市的方式。
方觉注意到沿着蒸河的人族聚集地有一些地方已经建设类似三际堡的梅花坞堡的攻防一体的军民建筑，这说明外界的消息量山府的人族也是知悉的。
方觉在量山府没有待多久，大致了解量山府的状况之后就去第二个目的地——南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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