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斐这人才学出众，和我不相上下，同是甲班学子，他也深受师长喜爱。
据说他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我们本没什么交集，文人之间难免如此，恃才傲物互相瞧不上，想要压对方一头。
可平时倒也相安无事。
贺萧斐家中似乎跟山长相识，借住在书院内，有他的院子，那日我奉师命拿试题给他。
却看见他身边的婢女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不止一次。
直到有一次，外头没书童守着，我撞见了贺萧斐竟然………………”
徐云朗的俊脸上有几分难堪，神色莫明，不忍继续说下去。
“说啊，竟然怎么了？杀人还是放火？”叶清清追问道，到底什么事儿，才会让贺萧斐对徐云朗这个“地头蛇”家的长子痛下杀手呢？
“我，我说不出来，嫣儿，你来说吧！”
徐云朗掩面遁走，留下何嫣跟叶清清面面相觑。
“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而且……怎么徐云朗上回还管何嫣叫何姑娘，今天就叫嫣儿呢？
何嫣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你可知什么是笔洗？”
笔洗？当然知道，她现在是贫穷农女，以前可不是，叶清清点了点头，难道那叫贺萧斐的男人用笔洗杀人了？
“云朗他进去之时，竟然撞见那贺萧斐拿女子玄圃之处充做笔洗，那地方，唉，这让云朗怎么说的出口嘛！
就是我，也是磨了他好久他才肯说的。”
震惊！！
叶清清被震碎认知，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学子，还是名声不输给徐云朗的学子，有大好前途，私下里竟然玩的这么花？
“那女子……没报官？”
何嫣摇摇头，幸好叶大师没有当着她儿子的面让她说，否则她也说不出来。
“我再问，云朗也不肯多说了。
他撞见这丑事，那婢女就叫笔洗，原以为是读书人就喜好这样的取名方式，没想到是真把人给当成笔洗了。
对了，那些婢女都是跟贺萧斐签了卖身契的，不止一个，当奴才卖给她，死了也没人管。
书院里有正气在，我们不好过去看，只能在外头，我偷偷去看过，贺萧斐长相也不输云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何嫣感叹道，她这辈子就吃了看脸的亏，觉得长的好的人哪哪儿都好，活着的时候被俊美男子骗了命，死了又被帅鬼给迷住。
叶清清抿着唇，这事儿让她怎么说才好？
好好儿的，你搞这样的事情，实在不行你养个男宠也行啊，偏偏要糟蹋婢女。
“不止一个？
那先前的婢女都去哪儿了？都被他给杀了么？”
虽说律法上随意打杀奴仆有罪，可律法是一套，现实又是另一套做法，大户人家任意打杀发卖的奴仆，难道还少吗？
“不知道，云朗没仔细看过那些婢女的脸，只听见过声音不一样了，一连换过几个婢女之后，他也看出来这件事不对。
先前的那些婢女，再也没有在书院出现过。”
为婢女要公道，很难，既然如此，干脆一剑杀死贺萧斐算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一剑破万法。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剑了，还多了牵挂。
“他们说什么了，你怎么这样的表情？是不是我大哥说了什么真相？快告诉我呀！”
徐云飞眼瞅着叶清清的脸色逐渐变幻，心里跟猫抓似的十分好奇，到底说了什么事情才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叶大师都这么奇怪？
燕何虽不多言语，可也等着她的回答。
“说了，凶手贺萧斐拿人的玄圃等处做笔洗，用以浸润笔墨，以此取乐。”
玄圃，（请百度因为审核不让说）叶清清淡定的说完，两个男人愣了愣反应了了片刻。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燕何的冰块脸都皱了起来。
早知如此，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若是能说的内容，叶大师自己就会告诉他们。
“行了行了我先走了，云朗不知道躲在哪里害羞去了，叶小大师，你小心些。
需要动手的，让我儿子来就好！”
何嫣说完急匆匆的飘走，即使她是个鬼都能感觉到马车里的气氛有多尴尬，幸好叶小大师不是一般人。
富贵人家的男儿，到了年纪家里就会安排人教导男女之事，就算没有经验也都知道玄圃是什么。
“怎么不说话？
贺萧斐徒有盛名，私下里玩的这么不堪，我们就该去拆穿他，让他颜面扫地。
他是府城之人，燕何你对他的背景有什么线索吗？”
话题被岔开，燕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姓贺…………顺宁郡太守也姓贺，但府城姓贺的也不少。”
怪不得惹不起呢，若贺萧斐跟太守沾亲带故，这事儿宁阳县令都不好处置，更别说一介商贾徐家。
“这么大的官！
我们家惹不起，看来我爹早就调查清楚了，才会瞒着我，这可怎么是好？”
徐云飞焦虑的说道，权势面前，只有权势能压倒权势。
“他是来求学的，那就让他声名扫地，既然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该夹着尾巴小心做人。
偏偏还敢行凶杀人。
我有一计，但需要你配合。”
叶清清指着徐云飞，三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阵子，这书院她们得进才行啊，要为徐云朗报仇是没错。
可直接杀了贺萧斐，太便宜他了。
那么多婢女受他侮辱，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贺萧斐拿女人当什么？
玩物？工具？
虽是婢女，但也是秉承天地阴阳而生的人，怎么不见他拿男人当笔洗？
叶清清从前也是女人，她就见不得贺萧斐这样拿女人不当人的畜生逍遥法外。
既然你在意名声，那就让你声名扫地，既然你是来求学的，那就让天下再无书院敢收你。
待商定之后，徐云飞带着叶清清跟燕何，两人一左一右的跟在徐云飞身后，一个充作他的小丫鬟，一个充作他的侍卫。
宁阳书院的牌匾金光熠熠，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芒，书院是不错，可惜藏污纳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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