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问的，让许攸极为不自信。
毕竟，他可不觉得自己在袁绍那里有多讨喜。
如今袁绍正在火头上。
纵使袁绍打算饶了自己，那郭图，可绝对不会这么打算。
“郭图，可是给先生扣了一个通公子的罪名。”
“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先生觉得，大将军当真会当此事无事发生？”
“那郭图，又会饶过先生，不再言语？”
甲士的话，像是一把把刀，直直插入许攸的胸口。
许攸也沉默了，眉头紧锁道：
“你……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甲士缓缓行礼道：
“在下，乃是曹司空账下。”
这一番话，让许攸虎躯一震：
“什么？”
然而，甲士却是做了个“嘘”声，低声道：
“先生不必惊慌。”
“先生与我家司空，是儿时玩伴。”
“司空一直都记着先生，一直想要先生入司空账下。”
“况且，如今袁军之中，又哪有先生的立足之地？”
“先生，还是好好考虑一番吧。”
许攸愣了一下，眉头紧锁道：
“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当我许子远是什么人？”
“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将你这细作抓起来！”
看着许攸这番模样，甲士却没有丝毫慌张，从容道：
“先生，你为何就是不愿相信我的话？”
“若是大将军得知此事，难道就会相信先生？”
“到时候郭图说，你其实就是已经和曹司空联合。”
“只不过是推我出来，当做掩护罢了。”
“你觉得，大将军信是不信？”
许攸一时语塞。
他实在是不敢和甲士打这个赌。
毕竟，他太清楚，自己现如今在袁军之中的地位了。
袁绍，肯定不会再信任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攸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甲士道。
甲士抱拳道：
“在下，想招揽先生为司空做事。”
“此战结果，先生应当清楚。”
“袁绍如此一意孤行，定然会大败。”
“若先生愿意帮忙，拿下冀州。”
“那此战，先生便是首功。”
许攸冷笑道：
“我许子远，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大将军。”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甲士却是摇头道：
“这不是背叛。”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更何况，是先生这种聪明人。”
“而且……”
“以先生和我家司空的关系。”
“入了营中后，司空定然不会亏待先生。”
许攸却只是冷哼，并不表态。
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
甲士继续道：
“若先生不信。”
“不妨追随在下，直接前往司空营帐。”
“司空恭候多时，定然会以礼相待。”
许攸的脸色微微一动，但还是没有做声。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却是极为纠结了起来。
答应甲士，现在就离开袁军大营，去见曹操，肯定能活下来。
若是不答应甲士，继续留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之内。
恐怕，他会和田丰日后的下场，如出一辙！
这下，他真的沉默了。
“还请先生快些抉择。”
“若是先生不愿相信。”
“司空，还交给在下另一个任务。”
甲士见许攸微微有些动摇，继续开口道。
“说。”
许攸眯起眼睛，上下看着甲士。
甲士低声道：
“在下，有办法令大将军将先生放出来。”
“在此之后，若先生愿意入营。”
“可在之后，随时联系在下。”
“若是不愿，司空也断然不会强求。”
“毕竟，司空很是敬重先生，断然不会行如此趁人之危之事。”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许攸的预料。
他本以为，若是自己不同意，曹操定然会直接置之不理。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离开牢房了，回去那是百口莫辩。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曹操居然对自己如此之好！
相比较起来，袁绍对自己如何？
云泥之别，高下立判！
“先生也不必急切。”
“在袁军彻底打算进攻兖州之前，有的是时间让先生考虑。”
“在下会一直在营中潜伏。”
“直到先生做出决策。”
“不过，在下也相信，先生断然不会出卖在下。”
甲士微微一笑，开口道。
许攸眯起眼睛，看着甲士。
他说的，的确没错。
无论自己离不离开，是肯定不能卖出这个甲士的。
否则的话，就是给郭图一个把柄。
郭图那张嘴，早晚会把他拖拽到坟墓之中。
“我知晓了。”
“若是我心意已定，如何联系你？”
停顿片刻后，许攸看向甲士道。
甲士缓缓指着不远处扎营的木桩道：
“届时，先生只需在白日之时，在此木桩之上刻下印记。”
“在深夜，在下便会前来。”
许攸眯起眼睛：
“那好。”
“若你当真能让大将军将我放出去。”
“我会对此事好好考虑的。”
甲士微微一笑，缓缓行礼：
“那，就还请先生自行回去了。”
“看守的事，我会解决。”
说罢，甲士带着许攸，再次回到了牢房之中。
这甲士不是别人，正是程风派来的张辽！
张辽此行，带着几个亲信，一同伪装，入袁军之中做细作。
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说服许攸！
以张辽的武艺，虽然他不擅伪装。
但，袁绍极为自大，营中对细作并不怎么严查。
因此，他才得以悄悄混入其中。
在官渡一战开战之前，他都极为安全。
这也是为何程风将他派来的原因。
……
次日，中午。
许攸果然被看守给带了出来。
具体原因，他并不知晓。
但显然，张辽做到了他的承诺。
这下，许攸的心中，顿时开始了盘算。
曹操的细作，居然已经渗透到了如此地步！
要知道，如今可还未开战！
若是一旦开战，袁军即便拥有优势，也必败无疑！
“袁本初。”
“我当真没有想到……”
“你竟会如此对我！”
越想，许攸的心，便越发凝重：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然而，他怎么都想不到。
放他离开的命令，压根就不是袁绍下的！
放他离开的看守，就是张辽早早就安插好了的细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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