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我刚才吐血的样子，三哥的心脏仿佛又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都怪我，我不该让我离开我的视线。”
母亲这时候走进来。
三哥如临大敌般站起身，将我护在身后，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你来干什么?”
三哥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
母亲叹了口气。
“儿啊，她生身父母来了，要见你。”
三哥声音冷冽。
“他们来做什么?”
他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犹豫了一下。
“告诉他们，我现在没空。”
三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我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我。
“瑶瑶还没醒，我哪儿也不去。”
母亲说:“我不是想知道十年前的事吗?我们四个，都参与了，我来吧。”
三哥高大的身体一震，缓缓站起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好，我倒要听听，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三哥看了一眼神医。
“神医，拜托我照顾好他，我马上回来。”
三哥跟着母亲走出房间，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花厅里，三哥的的父母，我的父母坐在堂上。
三哥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客厅，浑身散发着寒意，黑黝黝色眼眸逐一扫过四位长辈，最后停留在我父亲身上。
暴雨如注的深夜，闪电劈开积雨，潮湿的水汽裹着血腥味漫过他湿透的长袍，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坠落在青石板上。会想起我纯真的笑容，又一次刺痛他的瞳孔。
“十年前，我们到底对瑶瑶做了什么？”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拳头捏得发出细微的脆响。古旧阁楼里的烛火在风雨中摇晃，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侧脸的轮廓如刀刻一般凌厉，紧绷的肩背撑起被雨水浸透的外袍，每一块肌肉都在克制着即将爆发的兽性。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寒意从他周身散发，连身后墙上斑驳的藤蔓都在簌簌发抖。
“今天，我要听真相。”
我的的父亲，神色复杂。
“就算你们是真心相爱，但是你们在外人眼里是兄妹。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三哥毫不退缩地迎上我父亲的目光，眼中满是坚定。
“我爱瑶瑶，她也爱我。”
三哥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
“十年前，我们逼她离开我，今天，我要知道我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我的母亲叹息一声。
“你可知道，我女儿为了你，十年没有回家了，更是没管我们要过一个铜板。”
三哥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份超越血缘的羁绊，是无数个相互扶持的晨昏里，用眼泪与笑容浇灌出的隐秘藤蔓，此刻正绞得胸腔发疼。
“瑶瑶……”
沉默片刻，三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不是我让她做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了我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三哥看向我的父母，眼中满是愧疚。他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像被暴雨打湿翅膀的蝶。往日锐利的目光此刻却被水雾蒙得浑浊，仿佛藏着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
三哥的父亲说:“十年前，有一天，你去采买，结果被一伙强盗劫了，还被打伤了，你还记得吧?”
三哥眉峰瞬间凝成冷硬的弧度，眼底腾起霜雪般的肃杀之气。记忆的闸门被打开。
“当然记得我被打得很惨，躺了一个月。”
三哥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难道…这件事跟瑶瑶有关?”
我的父亲说:“瑶瑶救下了你。带着我去了医馆。把你安顿好之后，她气不过，就去找了那几个强盗。那天，她打得很疯，下手没轻没重。把人打得差点死了。”
“什么?”三哥身体猛地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瑶瑶她……为了我，竟然做了这么多？”
三哥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我父亲:“瑶瑶一个女孩子，为了你，去了匪窝！这件事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能要吗！”
听着我的父亲的话，三哥记忆化作千万根银针，在胸腔深处反复穿刺，连带着肋骨都泛起钝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所以……这就是我你们让她离开我的理由吗?”
三哥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你们用我威胁她、让她离开我，对不对?”
我母亲说:“我女儿平时不是这么冲动的性格，但是为了你，她却能豁出命去！这太可怕了！”
三哥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然后呢?”
三哥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你们发现了什么?发现了瑶瑶对我的心意，不是兄妹之情？”
我母亲正色道:“不错，你们的书信，我也看了，简直大逆不道！”
三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所以……”
三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就是你们要分开我们的原因吗?就因为我们曾经是名义上的兄妹？！”
三哥的父亲说:“不错！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两家的声誉都会受损！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
三哥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他的眼尾青筋突突跳动，红与黑在瞳孔里绞杀，每道视线都带着被欺骗后的腥甜血气。
“所以，你们就联手起来，用我的安危做威胁，逼她离开我?”
三哥冷笑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一个为了我们好!”
三哥的母亲说:“能看得出来，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毕竟从小在咱们家，我看着她长大的。她挨了那么多打，还咬牙说，不怪你。”
三哥身体僵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酸涩的浪潮漫过心口。
“瑶瑶……”
三哥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自责。
“这个傻瓜……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三哥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十年来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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