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小蛇并不是灵魂的载体而是承载了那个男孩儿的记忆。”
关于这种事，以前倒也听瘸爷提起过。
虽然这种手段十分罕见，但也并非没有。
好比西藏的活佛，就属于类似的手段。
看样子，这老村长多半是半路出家，没能弄懂两者的区别。
不过，他倒也不算失败。
如今的杨局拥有了对方儿子的记忆，也算是他半个儿子了。
只不过，他自己也丢了小命。
对此，杨局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这倒让我有些不太理解。
按理说，这不应该算是好事儿么，他怎么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有心事？”
我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
杨局没有回答，停顿半晌才开口：“你想听故事么。”
“你说。”
接着，杨局在点了一根烟后，便讲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三十年前，也就是杨局八岁那年。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村里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伙子。
他的好友，则是村长家的宝贝儿子。
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可两人八岁那年，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那时候，村子南边有一口莲花塘。
事发的前一年，正好有个女人含冤投塘。
从那以后，那口池塘就经常闹幺蛾子。
大人们全都对那里讳莫如深。
可孩子们却对那里趋之若鹜。
尤其夏天的时候，一个个都喜欢在池塘附近洗澡。
虽然家里大人明令禁止，可依旧无法避免。
这天，两个孩子一如往常，从家里偷跑出来，来到河边游泳。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杨局刚到水边就觉得今天的水有些不太对劲。
但一开始，他也没多想，直接脱光了就往水里钻。
可因为这水太冷了，没扑腾两下就上来了。
上来以后，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今天可真邪了门儿了，这水就跟放了冰块儿似的。”
正脱衣服的村长儿子看在眼里，一边脱衣服一边笑骂：“我看你啊就是不行，一会儿看小爷给你表演一个。”
说话间，他也已经脱好了衣服。
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快速游了几圈之后，杨局还是感觉不太对劲儿。
就招呼对方上来。
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原本还在调笑杨局的村长儿子突然大叫。
“救我！”
一开始，杨局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并没有当回事儿。
可很快，他就发现对方在往下沉。
这下可真的吓坏他了。
刚要下水救人。
却看到，对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个白衣女人！
可刚才，水里明明只有对方一个人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女人不是人！
想到这里，杨局顿感浑身毛骨悚然，也忘了下水救人。
直接转身就往村里跑去。
很快，他又带着村里的大人赶了回来。
可等回来的时候，池塘里早就没了人影。
只有岸边摆放的衣服，证明刚才有人下去过。
因为是村长的儿子，村里人连忙捞干了池塘里的水，开始寻找孩子的尸体。
最后，整整花了三天，才从池塘的淤泥里发现了对方的尸体。
虽然事后，也没人责怪杨局。
除了村长来家里闹了几回，之后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杨局的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导致的。
如果他当时没有害怕，对方可能就不会死。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这也导致，这件事直接成了他的心结。
导致他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就连当警察，也不过是为了对方赎罪。
因为对方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当个警察除暴安良。
所以，当被对方抓住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抗。
只是没想到，对方最终还是失败了。
自己这个童年的好友终究还是活在了过去。
“其实你应该庆幸。”
“嗯？”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杨局不由的有些发愣。
我笑着解释说：“人之所以可以不断轮回转世，就是因为你欠了我一些，等还的时候，多还了一点，下辈子就成了我欠你的。”
“只有两个人不断拖欠，才会在轮回里不断相见。”
“可如果，这次的施法成功了，你永远消失在了世间里，他欠你的，又该如何还给你。”
“是这样么？”
“当然。”
我言之凿凿，笑道：“所以，好好活下去吧。”
杨局短暂沉默，似乎慢慢接受了这个概念。
接下来，我们参加了那位二叔的葬礼，主持葬礼的，依旧是刘道人。
看着他熟练主持葬礼的样子，看的出来，这是个不错的阴阳先生。
经过了之前的事，葬礼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但事后，我一个人找到了刘道人。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夜枭。”
刘道人眼中没有任何讶异，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来意。
笑道：“恭候多时了。”
“你不怕么？”
刘道人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笑着给我倒了杯水。
这才缓缓说道：“是福不是祸，挥霍躲不过，只是不管结果如何，这次都要让你失望了。”
我皱了皱眉，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由的眉头紧锁，疑惑的望着他。
对方没有卖关子，直接了当道：“我早就退出长生教了。”
这话一出，我一阵愕然。
合着我这次出来，白跑一趟。
对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解释说：“其实也不算白来，至少，我可以让你了解很多长生教的秘闻。”
说着，刘老道便自顾自讲起了一些往事。
原来，长生教早已经名存实亡了，自从上一代教主离世，这个隐藏在世俗中的教派很快就没落了。
教内众人也很快四散而去。
原因很简单，长生教为长生，可连教主都死了，那就说明，所谓的长生根本就不存在。
虽然最近听说，主教好像死而复生。
可对他们这些老教众而言，很多事抛开外衣，很容易就看清了事情的本质。
所以，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老道直接叹了口气：“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老道一语成谶。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长生教果然传来了对方去世的消息。
任谁也没有想到，长生教竟然以这么戏剧的方式落幕。
没了那个妖孽的主教，凭借我如今的本事，我还真就没在怕的。
何况根本没轮到我动手，长生教就被江湖上的各方势力吃干抹净。
刚刚聚集起的教众也在几日间再次销声匿迹。
而这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参与其中。
而是带着青龙去了一趟长白山秘境。
一直来到神秘石门面前，青龙看着高耸的石门轻声问我：“这后面到底是什么？”
我笑了一声：“什么都不重要了，既然他存在于过去，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过去吧。”
说完，我便将手中的青铜令牌直接抛到中央的深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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