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前一天,一大早,李剑垚就驱车带着三叔和族里的大伯去接纸扎。
带大伯去是因为这种事还得强调一下长幼有序,自己既不是长房,也不是长孙,还得大伯能代表家里。
三叔叫了三台车去拉,这次订购的纸扎数量有点多,结了尾款,把纸扎都装到卡车上,李剑垚又给司机单独丢了一包华子和一张大团结。
正常来说人们是不愿意用卡车拉这种祭祀用品的,没点睛也不行,这都是三叔这些年的人脉资源。
得了华子和大团结之后,司机也是异常的友善,声称纸扎皮儿都破不了,一定安稳的给运到家里。
卡车进村,乡亲们除了震撼之外,剩下的就是拍大腿了。
“我咋没想到给老人买点纸扎回来烧了?”
“你还买纸扎,你都抠成啥样了,一块钱的票都得藏家里,去代销点从来都是赊账,几分钱也没有,不知道你攒钱干啥。”
“你管我呢,我这叫会过日子!”
李剑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咋讲究,反正这时候去举报说封建迷信的应该是没有,谁家清明都得去烧点纸,添点土,只是声势不同罢了。
大伯和三叔坐卡车回来,李剑垚去搞了些肉菜鱼油之类的,家里还是要聚一聚的。
在徐老三这边,消费了一波,顺带着他也有了最终的决定。
“老弟,我这个岁数,也不想去京城折腾了,我知道那个生意应该是很挣钱,但是跟我的这些弟兄们他们会的不多,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我想着买上几台车,跑跑运输,这些活儿这些糙汉子做起来没啥难度,咱们跟车的人多,遇到点啥事也能有个照应。”
“那行,三哥你决定就行,做啥我都支持。
你要是钱不凑手就跟我说,我也不占你股份,啥时候有就啥时候还我就行。”
徐老三表示钱够用,不够的话会张嘴的。
其实李剑垚想帮徐老三一把最主要还是希望他能够帮助大伯在百货零售这项业务上做点什么,论管理能力和蝇营狗苟这些,他还是比较擅长的,张奕还是嫩了太多。
这么多年,徐老三在李剑垚天南海北的跑的时候帮着村里进货出货,功劳是大大的,更是当年李剑垚第一桶金的成就者,关系上处的也不错,帮了也就帮了,不会觉得帮错人了。
人各有志,他不喜欢远走他乡,想靠着卡车搞运输在这样的年代里也能照样有钱赚,何况这些跟了他多年的兄弟在忠诚度上是没问题的。
驱车回家,家里把纸扎都收了起来,摆了整整一院子。
八斤挨个的看,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的,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的小家伙来讲,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吓人。
不像李剑垚的小时候,是绝对不敢单独触碰这些东西的。
见李剑垚回来,八斤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爸爸,那个纸人一点也不好看啊,要是以后给你烧,是不是得让人弄的好看点的?”
“爸爸,那个纸马为啥不能骑啊,我想上去骑一下,我三爷骂我是傻小子!”
“爸爸,那个轿子也不能坐吗,搞的花花绿绿的,还带门帘呢!”
李剑垚一脑门子黑线,这个傻儿子好像真的不太聪明啊。
“你别琢磨这些东西了,那都是纸做的,是烧给去世的人在下面用的,你能安静一会儿不?
最好去睡个觉啥的,明天一早咱们要去给你祖爷爷和祖奶奶磕头的,起很早的。
要实在不行,你跟狗子们玩会儿?”
下午,先是四大爷从奉天回来了,还带着十一哥以及他家小崽子。
“我四哥没回来?”
“他走不开,以后找机会再来吧。”
十一哥建铁一身军装,捶了李剑垚一拳。
“小子,出息了!”
这老哥跟他哥建钢一样,当初不在历林他老爹的麾下,跑到了徒河去参军,更出息。
“还是比哥你差点,我可不敢忤逆老子。”
“哈哈哈,你可说点好话吧,你四大爷好容易把当年的事揭过去。”
“对了,十一哥你是在徒河还是外驻?”
“我们团在昭乌达分驻。”
“哟,那过阵子你帮我个忙。”
“只要不违反纪律就行。”
紧接着大伯带着初一他们也回来了,再加上方博方雅,一行人坐的火车,开车是坐不下的。
李剑垚又去接了一趟,厚字辈的除了在营州有公职的老九,老十三,以及在远在香岛的李厚钦,基本上都回来了。
由于爷爷辈的年纪都超龄了,去祭拜这些爷爷辈的都不让去,太爷的孙子厚字辈的打头,孙子辈就没有年龄这个忌讳了,不管多大只要能动弹都是要去祭拜的。
晚上在大爷爷家里吃,家中春厚建昭四辈男丁齐聚。
李剑垚也把大姐和姐夫给叫了过来。
家里并没有女人不上桌的说法,只是人太多,有些坐不开。
大家聚在其次,主要是商议明天一早祭祖的流程,贡品香烛奠酒,抬纸扎的,扛黄纸的,拿锹的,拿筐的,谁在谁前头,谁在谁后面这都是有点讲究的。
席间诸事商定完,李剑垚趁机说出了厂子分红份额的事。
“在家的都知道,这些日子商量的建厂的事,现在手续基本走完了,清明过后就可以开建。
大家在认购的时候以户为单位都进行了认购,这是家里对我张罗这件事的支持,我都看在了眼里。”
说着举杯喝了一口。
“厂子其实是打算交给我大姐来管的,毕竟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份额上,十大爷清楚,给村里10%,乡亲们认购的总数是20%,剩下70%的份子全由我大姐所有。
大姐和我商量,要再拿出来10个点来,建字辈一共52个人,男女都算,除去我和大姐,每个人可再享有千分之二的分红权。”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剑垚和大姐的身上。
李剑垚这话主要是抬大姐,知道的自然知道钱是李剑垚出的,但却说是大姐和自己商量的,这点就很重要了。
“三土啊,你自己掏钱弄的,不用再给大家分了,建霞啊,咱自家姑奶奶,又是在村里生活的,有啥事我们都能照应着。”
厚字辈最大的厚德大伯这时候开口还是很有份量的,长房长子,掌握着族谱的角色。
“大爷,咱们家自从来了这地方,向来是团结一致,百年来在此开枝散叶,如今也算是人丁兴旺。
我们现在有这个能力,多了帮不了,这点心意还是要有的。
我们父辈祖辈这就不给分了,昭字辈的,别管多少人,咱也不管,只给我们建字辈的分这么多,厂子能多挣钱,咱们就多分点,赚的少,也就少分点。
父辈祖辈肯定没啥意见,昭字辈的有意见我也不搭理。
这点份额不占用话语权,只是我们这辈兄弟姐妹间的一点情谊,也不能继承。
所以大家在厂里干活也好,不干活也罢,不能指手画脚,当然,回到家里,咱们关起门来,有啥意见都可以提。
现在政策上放开了私人建厂的限制,也算是给大家伙儿打个样,怎么做私人厂子,以后咱们家别管是哪房,别管是什么辈分,有自己经营个买卖的想法多和家里人商量着来。
咱们都使劲儿让家里的生活更好就行了。”
大家伙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家族的凝聚力,纷纷看向自家长辈。
爷爷瞅了眼大爷爷,一拍桌子。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小辈的情谊我们不管,有了规矩就按规矩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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