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并未在乎她的一些小动作，他的视线望向门外，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急躁，催促了一声。
“时间不多了，马上天就要黑了，都别墨迹了，快点儿整。”
烛火重新被点燃，红布包着的小女娃又重新回到他的手里，再次被他高高举起。
这次没有意外发生。
啪嗒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大殿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戛然而止。
更多的红色从红布的外面渗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村长郑重的跪下去，磕了几个头。
下一刻，风声静止了，旋即，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一股巨力拍飞到了墙上，呼啸而来的大风席卷了整个大殿。
瓜果贡品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烛火倾倒，点燃了放着的桌布，那风将在场的众人吹的踉踉跄跄睁不开眼。
红布被吹了开来，露出里面婴儿残破的尸体，她本不该睁眼的，但此刻已经破碎的眼睛大睁，咧开嘴死死的盯着凶手。
村长腿一软几乎当场跪下，那沁满了血液的红布不偏不倚的被吹到了他的脸上，遮盖住了他的视线。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将那布从他的眼前扯开，亲生女儿的鲜血糊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衣服滴落在地上。
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夭妮儿却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存在。
她不合时宜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小女孩儿的笑声天真又清脆，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只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大人们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手脚并用的狼狈爬出了庙宇，惊叫着跑了出去。
村长是最后一个，他刚把那红布扯了下来，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湿淋淋的鲜血，看着周围人慌乱的背影，他涕泗横流的跟在最后，口中一直念叨着等等我，等等我，最后一点威严也消失的什么都不剩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夭妮儿才慢慢收敛了笑，轻哼一声，“我说了，菩萨不收的。”
话虽如此，但她低下头看向那诡异的婴尸时，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她似乎是在难过。
捡起了红布，她蹲下身，仔细的将那婴儿的尸体包在其中收敛了起来。
四五岁的女孩儿，在做起这种事情来却没有一点惧意，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轻柔。
包好了尸体，她也不嫌弃，直接将其抱在怀中，慢慢的离开了庙宇。
看了整整一场闹剧，直到人都走完了，沈不归才从梁上下来。
小一被他抱在怀中，神色淡然，看上去是对这种事情早已习惯，也是，毕竟他说自己住在庙里，这样的事情一定并不少见。
泥塑的菩萨保持着眉目低垂的慈爱神色，在沈不归的的角度看去，祂的目光，刚好是落在那女婴留下的一滩血迹之上。
此刻的大殿之中，东西已经东倒西歪不复最初的庄严模样，沈不归紧了紧抱着小一的手臂，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想，尽管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但他应该，知道怀中男孩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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