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雀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站满了人。
她身上已经换了新衣裳，乱糟糟的头发也被修剪过，齐肩的头发散发着皂角的清香。
浑身上下都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服。
无数双眼睛紧张地看着她。
而天空中的雷还在不断轰隆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老师们。
修习院的，总府的。
但都是熟悉的面孔。
“感觉怎么样？”长垣问道。
纪雀看了一眼周遭，又是一声惊天雷，于是收回了目光。
“饿……”她道。
听她说饿，长垣立刻让修习院给她准备了吃食。
纪雀看到吃食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直接开始大快朵颐。
但食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她直接“啊”的一声尖叫！
吓得屋子里的人一个哆嗦。
以为她怎么了……再定睛一看，哪里有一点不对劲？那满脸的满足和癫狂恨不得将整个盘子一起塞进嘴里……
长垣回头，吩咐道，“多准备些吃的拿过来。”
肉菜水果一盘又一盘地端进来，但脸盘一样大的菜盘在她手里就变得很小。
嘴张大最大，盘子对上去用着筷子一赶，一大盘的菜就全进了嘴里。
腮帮子鼓得比仓鼠还大，嚼两口还没咽完，下一个盘子就已经端到了张大的嘴边……
到最后，直接给她抬了烤熟的乳猪、全羊、甚至是牛……
她全照单全收，一口不剩！
屋里的老师们看得面色古怪。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十年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这人肚子也没有那么大，她是怎么吃下去那么多那么多东西的？
修炼者很抗饿，突破之后吃的本来就不多，到了一定程度还需要偶尔辟谷以排出体内浊气。
到了炼元阶以上，更是就可以完全辟谷了。
吃不吃都全看心情。
总之吃也只是一点。
哪里见过这种吃法的……
就是没有成为修炼者之前也没人见过这种吃法。
屋中陷入了漫长的安静里。
大家都没有催促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吃东西。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纪雀的咀嚼声。
到最后，修习院的厨师直接现身说厨房里的食材吃光了。
长垣正要让他去采购补充，塞得满嘴都是食物的纪雀抬起手摆了摆。
嘴里塞满食物让她无法开口说话。
长垣也摆摆手，让厨师退下去了。
修习院的厨房里储备的可是院里那几千没有突破学生们的食物。
她一个人全干完了。
这……属实夸张了点儿。
光是包在嘴里的那点儿东西，就让纪雀咀嚼了好一会儿，直到吞完最后一口，才抬头看向长垣。
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太好吃了！”
比起她在冰封秘境里吃的东西，那简直是人间珍馐！
身后的老师们：“……”
长垣只是看着纪雀，面色未变。
“喜欢吃以后每天都给你吃。”
十年了，似乎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但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问起。
方才长垣探了她的身体，没有修为。
十年，久清图都已经突破到控天境了，她还没有恢复修炼。
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却也无法问。
十年磨砺，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问什么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去不了西歌学院，那就在总府、在修习院。
反正这十年，总府也好，修习院也好，已经跻身成为神沙国的数一数二的地方学院。
“以后？”纪雀直接道，“暂时是吃不了了，我得去西歌。”
其他几个老师，还有寂生焉等人也只是看着她。
“西歌最低修为要求是天命者。”长垣道，“可是你还没有突破。”
“只是在冰封秘境之中没有突破而已。”纪雀不以为意地道。
长垣看着纪雀，点点头应声，“是的。没有突破就没有，总是会有其他机会的。”
这话说出来，不止他，甚至是其他老师们心里都压了一个大石头。
比起其他人的沉重，当事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进去之后，也没有偷奸耍懒，该找到的机缘也找到了，只是那些机缘不是她的而已。
努力过，没用，她才不会怪自己。
她从不内耗。
不行就不行呗。
接受“自己不行”让她内心对于挫折的承受力无比强大。
谁说，掉落山崖就要捡到绝世秘诀；掉进海里就会找到宝藏；进了秘境就一定要得到圣子的机缘呢？
就在此时，长垣的玉简开始发烫。
他将玉简拿出，刚打开，里面就传来豆贾三的吼声。
“青春期在渡雷劫？！！！”
他收到纪雀出秘境的时候，正在外面除祟。
一个厉鬼祸害了一个村庄，死了一大半人，厉鬼还未除去。
他无法丢下一个村庄的人命不管回来，只能在停下来的空隙注意这边的情况。
可方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雷劫也惊到了他。
纪雀刚出秘境就惊动了雷劫，他第一反应就是纪雀突破到了无人能敌的控天境。
“不是。”长垣道，“是久清。”
“啊？！”玉简投影出来虚屏里的豆贾三瞪着眼。
好一会儿，才接受事实。
然后看向床上的纪雀，“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他惊讶之后，也没有沉默，面不改色。
并没有因为纪雀没有突破就失望。
“去西歌。”纪雀没有犹疑，开口便回道。
屋中的老师们眉头皱起，露出了担忧。
豆贾三看了眼旁边，似乎有什么动静，但很快就回了头看向纪雀，“你没有突破，西歌学院入学至少要天命者。”
西歌学院最低的修为要求是天命者。
纪雀现在都没有突破，如何进西歌学院？
“我知道突破的办法了。”纪雀淡定道，“不必担心。”
话音落下，整个屋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继明不停拍着胸脯，旁边修习院的几个老师脸上也流露出了笑。
寂生焉和长垣心中的大石头也松了。
虽然没有听到她说具体突破的办法，但是她既然说有，就一定有。
她从来不说空话。
闻言，豆贾三在屏幕里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刚好冷温优和寂生南都去了西歌学院，他们在里面等你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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