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出牢房。
看到牢房的门合上，冷研儿松了一口气——哎，吓死了，稍有不慎，她可是要人头落地。
“我发誓！我发誓我只是个打工人，什么都不知道！之前那些事都是冷女士让我做的！”“我不想反清复明，只想好好生活！”“……”冷研儿的秘书和保镖在各自的牢房里，面对警察的审讯，连连表忠心，和冷氏划清界限。
而燕子希的警方审讯结果，是对于问题一概不回，只说想见郑晨。
郑晨走向燕子希的牢房，她在门口停顿一下，才推门进去。
燕子希坐在木板床上，还穿着在实验室的工作服，或许是冷氏的条件只容许她常年穿这套着装。她经过一番审讯，面色疲惫不堪。见到来人是郑晨，才微微张口：“晨晨？”
郑晨在她对面坐下。
燕子希：“林思羽的伤怎么样？”
郑晨：“已痊愈。”
燕子希：“那就好。”
郑晨：“你有话对我说？”
燕子希仔细端详郑晨的脸，目光聚焦在她完好的那半张脸上：“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父亲，也像你奶奶。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对于大多数的华国家长来讲，向孩子示弱是非常屈辱的禁忌，所以郑晨接收到来自妈妈的直球，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郑晨：“去和林思羽道歉吧，她是直接受害者。”
燕子希嗯了一声：“我还能出去吗？”
郑晨沉默了。她本打算彻底忘记这个早就在记忆中模糊的母亲，可方才燕子希叫她晨晨的语气很轻，让她想起自己还是幼子的时候，因为怕黑，所以夜晚从自己的小房间跑到妈妈的主卧。她爬上床，钻到妈妈怀里，燕子希也会迷迷糊糊叫一声晨晨。
闻着妈妈的味道，郑晨就会睡得很安心，暂时忘记从父亲那里遭受的暴力。
被常年封闭的旧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郑晨想起妈妈会用为数不多的生活费给她做营养的饭食；买不起游乐场的通票，但可以带她去景区门口买一个氢气球，一玩就是一整天。
要是自己长得不像父亲就好了，要是燕子希能像以前一样爱她就好了，要是那个不配被称之为父亲的人早点死就好了。
燕子希不情愿地冷笑一声：“你恨我吧？恨我也没关系，毕竟过去的17年，我确实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现在人为刀殂，我也只能任人鱼肉了。”
郑晨沉默一会儿，才说：“那时候你是没办法，如果你愿意从现在开始关心我，也可以。”
燕子希惊愕地看着郑晨。
郑晨起身：“我不能保证让你继续做科研，但保证你的基本生活质量没问题。但你如果不想待在女氏，我也可以尝试把你送往其他基地。你考虑一下。”
说完，她打开牢门离开，只留下燕子希呆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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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冷研儿和她曾经亲信被放了出来。两个保镖被分配充军，秘书分到服装厂，冷研儿则有一个特殊的去向——学校保洁。
这是郑晨和吴亦可共同商议的决定。
在保证可信的前提下，冷研儿确实可以担任宣传工作，但宣传一直是吴亦可在做，所以郑晨提议冷研儿的宣传草稿必须由吴亦可过审。
纸上谈兵是无意义的，冷研儿必须在女氏工作，对这个新社会有一定了解才能写出切合实际的方案。
对此，冷研儿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能活下来就算初步胜利。她跟着吴亦可参观了学校，得知这里学生的学习模式，大为震撼。
6-12岁两性同班，学的也是同样教材。但12岁以后就不一样了，女生该学数理化学数理化，男生却是开始学男德、男训了。
冷研儿狂喜：这不就是她想象的新世界吗？！
不过女氏的保洁人员都不会固定待在某个地方，这个星期在学校清扫的人，下星期可能就会去打扫建筑部的办公楼。利用这个机制，冷研儿可以完整参观整个领地。当然，这一切都在监视下。
燕子希在冷研儿出狱次日，就向狱警申请与郑晨见面。
再次见面的燕子希，仿佛想通了很多事情，看上去十分平和。或许是女氏牢狱的生活质量比在冷氏当上等研究员还高，她甚至面色红润了一些。
燕子希：“我想好了。我要在女氏工作，继续动物变异相关研究。”
郑晨想了想，女氏目前确实需要相关专业的技术人员。虽然之前已经把资料拷贝过来，但林思羽很忙，不能再给她添加工作。
郑晨：“可以。女氏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是林思羽，到时候她会给你安排实验室。”
燕子希脸垮下来：“我要在她手底下做事？”
郑晨：“你的项目是独立的，但是申请实验设备、材料、人员都要向她申请。实验进度和成果也要向她报告。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工厂。”
燕子希犹豫片刻，无奈点头：“好，我同意。不管怎样，能继续研究就很好了。”
从冷氏搬来的器材已经全部安置在女氏研究所。燕子希进去的时候，感觉像又回到冷氏一般。区别在于，空调冷气开得比冷氏足得多。
燕子希摸摸关着实验品的防弹玻璃，回过头对郑晨说了声谢谢。
燕子希：“你不好奇我的研究吗？我带你看看我的实验构想。”
郑晨本打算走了，没想到燕子希有这么一问：“也好。”
燕子希打开一只实验品的隔间门，带郑晨走了进去。这只实验猛犬体型虽大，却看上去很温顺。她摸摸狗下巴，狗立马温柔地凑了上来。
燕子希很温柔地看着这只亲人的变异狗：“我跟冷女士相见也是缘分使然。我们是在末世前一个狗舍里见面的，一面之缘，聊得投机，就这么深交下去。她说她和妹妹都很喜欢狗，我也很喜欢，因为狗不会太聪明，我就算踹它两脚，它也会委屈但坚持不懈地亲近我，从不记仇。”
说罢，她猛扇狗头一巴掌，大狗委屈的哼了一声，虽然不解但还是嘤嘤嘤和燕子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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