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看着生老大气的陶显有些不解问：“至于吗？就放了点儿糖，怎么就不对了？”
陶显盯着王源不以为意的表情，突然道：“你这是没见过糖吧？”
王源好笑，指了指自己，开什么玩笑，糖还没见过？
直接让门口的侍卫去厨房拿糖过来。
两人等了等，侍卫捧来了一个粗瓷罐子。
拿勺子挖了一勺糖放入一个白瓷碗里，端了过来。
王源一见差点儿咬到舌头，指着碗里的东西道：“让你端糖过来，这是什么？”
陶显嗤笑了一声：“说你没见过糖你还不信？！”
说着直接两指一撮，撮起一小撮放在嘴里，示意了王源一下：“尝尝？”
王源看着这粗细不均、结成一疙瘩一疙瘩的棕黄块状物，皱了皱眉。
迟疑了下，学着陶显的样子撮了一点儿放进嘴里……
一股有点儿苦、有点儿涩、还有点怪异甜的复杂味道让王源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这是糖？
不是调料？
王源的脸上写了大大的“怀疑”两个字。
陶显看着他，噗嗤一声拍着大腿就笑的前仰后合的。
“瞧瞧，这才是糖！就说你没见过，你还不信！”
王源看着桌子上的粗瓷罐子实在是无法相信，糖是这么个样子！
味道这么一言难尽！
想到后世随处可见的白砂糖、冰糖，到底是谁？
那么厉害，发明了白砂糖？！
让我好好想一想，是怎么发明出来的？
粗糖是怎么变成白砂糖的……
王源拧着眉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开口问：“陶大人可知道这糖是从什么东西里提出来的？”
要首先搞清楚，是不是有甘蔗！
陶显望了望王源，脸上似笑非笑道：“还有王先生不知道的东西？”
王源笑笑，递了杯茶过去道：“请陶大人赐教。”
陶显优雅地喝了口茶，道：“这糖真是个好东西，就是味道太怪异了些，如果少了那些多出来的苦涩就好了。
这是南面做出来的，好像是叫甘蔗的一种植物，本官看了图示，有点儿像竹子。
这甘蔗甜得很，这糖就是把甘蔗榨成汁做出来的。谁知道具体工艺是个什么样。”
说完看着王源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探过头低声道：“小女是个心灵手巧的，她能用十几层布料把这黑糖变成红色，味道好了不知多少倍！”
说完得意地笑着。
王源看了眼拿糖过来的侍卫，自己平素吃的糖也挺甜的，估计是娘用了相同的方法吧？
只是用布料过滤？
原则上可以，但真的是这么做的？
怎么没听说过？
王源拧着眉头问：“若是这么过滤的话，还挺费这粗糖的吧？”
陶显得意的笑慢慢落了下去：“可不是？不但费糖，也费布料。都贵着呢！”
王源问：“这粗糖这么个味，应该不贵吧？”
陶显白了他一眼：“什么叫粗糖？贵人才吃得起行不！这样的一罐子也就三斤，三斤糖得三两银子，普通人哪里吃得起？”
王源的眼睛快速眨动，一斤一两呀？
这可是赚钱的好营生呀！
待会让书砚出去寻访寻访，看看自己若是大批量购买的话是个什么价？
说不准自己还能再搞个产业……
毕竟罐头厂也是个季节性的厂子，没了水果就算停产了。
虽然也可以做其他的，但王源嫌麻烦，又不是真的是个商人，到处采购原料，不值当。
当初也就是自己那片山林里都是满山的各种果子，吃不完浪费了可惜，才做了罐头的。
而且，罐头工艺简单，随便就能被人模仿，偷了技艺去，不是个能留得住的。
若是能搞出白砂糖，单这一个买卖，就能挑得起目前所有的花销。
王源心动不已。
都要无心招呼陶显了。
话题一转就扯到了来意上。
“不知陶大人过来是有何要事？”
陶显眼神有些复杂，这书生还是不是个书生了？
没听过哪个书生夜里刚接受了几波刺杀，白日里就淡定地好似都忘记了一样。
“今晨你往刑部送了那么一大号刺客，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咳咳咳，本官这次可不是以京兆尹的身份过来的。
是陛下关心你，本官，奉旨探视。”
王源斜了下眼睛道：“奉旨探视？那陶大人空着手过来，有点儿渎职呢！”
陶显一噎，自己下了朝没回家直接过来的。
哪有时间提礼物？
这“奉旨探病”四个字还不够？
陶显有点儿泄气，这威风是抖不起来了：
“行了，掉钱眼里了？一会儿本官派人给你补上总行了吧？”
王源慢悠悠地道：“下官一夜接了四波刺客，心情一坏再坏，等到第四波刺客来时就下了诛杀的命令。
唉！谁想到呢，这倒霉催的第四波，一共就没有几个人。
陶大人你说，就这么几个人，胆子肥的就跟吃了豹子胆似的，威远侯府都敢夜闯？
这是要送死的节奏吧？
我们侯府的守卫能忍得了这个挑衅？
还是瞧不起谁呢？
府卫已经接了三波刺客了，不少死伤了，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这一下子就彻底被激怒了，混战中直接就把那第四波刺客给团灭了……”
陶显：团灭了……
王源叹了几口气，忧伤地道：“等战斗停了，下官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呀？
堂堂天子脚下，夜闯侯爷府上，刺杀朝廷命官，如此目无法纪的猖狂贼人，下官为自保，误杀了，应该没问题吧？
当时可没时间相互问候才开打，我还伤着腿，都不能出府，你说他们都跑来杀谁呀？侯爷也不在呀！”
王源说的很慢，好像很心痛，很纳闷，很受伤，夸张的表情让陶显眼睛有些被刺痛。
“停！没人追究你和威远侯府的责任。只是，那龚毅是个什么情况？”
王源迷茫：“龚毅？名字有点儿熟？是谁来着？”
陶显眼睛抽了抽，装，你就装！
王源突然眼睛一亮道：“你说的是那个死了的刺客？据说是什么郎将？真的是事先不知道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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