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一双眼睛，是五军营副总兵李过。
右边一双眼睛，是五军营副总兵刘芳亮。
崇祯把大顺的一干武将，全部编入五军营；将从左梦庚处挖来的一干猛将，全部编入神机营。让他们成为大明中央军，时刻跟随，才能彻底同化。
左边，李过带着义子李来亨、张鼐、马世耀及一万大军，已经等了很久。
右边，刘芳亮带着高一功、党守素及一万大军，也等了很久。
其实，在乳峰山另一侧，另一位副总兵郝摇旗，还带着马世耀、张天琳及一万大军，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
七年前的松山大战，明军八大总兵、十三万精锐边军惨败，几乎全军覆没。
那战之后，宁锦防线彻底瓦解，清军控制辽西走廊，打通入关通道。
皇太极称：取燕京如伐大树，从此可砍其主干！
可以说：明亡于清，实亡于松山！
松山之战的成败得失，明军将领，推演复盘不下几十次，军师何庄、小张良陈幕更是有深入研究、独到见解。
乳峰山这一战略高地，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崇祯也早早安排李过、刘芳亮、郝摇旗三大副总兵，率军在乳峰山山顶埋伏，以备不测。
看天佑兵、天助兵靠近，进入弓箭射击距离，李过举起霸王弓，弯弓搭箭，瞄准最前一名戴着头盔的佐领，嗖......的一箭射去。
“啊......”领头佐领，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此箭一出，即是命令。
嗖嗖嗖......李过身后，李来亨、张鼐迅速率领一万多兄弟，对着艰辛爬山的天佑兵、天助兵疯狂射箭。
“射......”另一头，刘芳亮大吼一声，高一功、党守素和上万兄弟，也齐齐弯弓搭箭，迅捷射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上天坠下的黑色暴雨，带着死亡的尖啸，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小心，有埋伏......”尚可喜生性最小心、反应最迅速、立马大叫提醒。
可是，已来不及！
背着零件、挑着零件、抬着零件、毫无防备的乌真超哈炮队，瞬间成了活靶子，瞬间被射得东倒西歪、死伤一片！
“啊......我的眼睛！”
“妈呀，我被射中了！”
“撤......快撤......”
“给我顶住，保护大炮......”
惨叫声、惊呼声、命令声、铁箭射入肉体的声音......瞬间全部交织在一起，混乱无比！
“盾牌！”
“举盾！”
“结阵！”
孔有德目眦欲裂，躲在一面盾牌之后，咆哮着，大吼着，提刀组织反击。
一众生死兄弟，都有过命的交情。
在孔有德、尚可喜的大声指挥下，慌乱逃跑的天助兵、天佑兵，迅速恢复宁静，纷纷举起盾牌，组成无数个盾牌阵，层层叠叠，向山顶防御。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杀......”
李过第一个冲出树林，边冲边放箭。
刘芳亮、李来亨、张鼐、高一功、党守素立马带领身后兄弟，跟着李过，从树林中冲出。
如同两万只猛虎下山，奋力向山下冲去。
看到明军铺天盖地杀来，箭雨疯狂射来，一众天助兵、天佑兵完全懵了。
幸得组建了盾牌阵，多少能抵挡一些铁箭。盾阵后的兄弟，也纷纷取下弓箭，与明军对射，形成对峙。
可众人兀自庆幸、稍能喘息之际，猛将李来亨、张鼐，放下弓箭，一人抱起一根散落地上的铁炮管，举起来，狠狠砸向盾牌阵。
砰......
砰......
两声巨响，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砸向盾牌阵！
轰轰......
两个顶在最前的盾牌阵，轰然倒塌，盾牌阵后，天助兵、天佑兵纷纷摔倒在地。
一众明军冲上去，立马乱刀砍死、乱枪捅死。
一众明军，纷纷学着李来亨和张鼐，力气不足，人数来凑，两人抱一个石头，四人举一根炮管，狠狠砸向盾牌阵。
层层叠叠的盾牌阵，一个挨一个被砸碎，死伤惨重！
“撤......”孔有德大吼一声。
他知道，抵抗是徒劳，除了逃跑，他已经没招了。
“撤......”尚可喜也大声吼叫着。
令他心疼的是，辛辛苦苦拆散了、抬上来的红夷大炮，这一撤，全丢了。
“杀.......”
“杀尽汉奸......”
“杀光贼人......”
众将士高声吼叫着，疯狂追杀天助兵和天佑兵。
只不过，这帮龟孙，滑的很，比泥鳅还滑。逃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直追杀到山脚，还是让尚可喜和孔有德逃走。只抓到摔倒的、摔伤的、跪地投降的士兵八百多人。
追到山脚，李过立马止住众将。
离开山林，他们一众步兵，那就是骑兵切割的菜。
他们的任务，是守住乳峰山，不让贼军有可乘之机。
李过看着八百多俘虏，有点犯愁，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将军，这些俘虏，全是叛徒，不知残害大明多少百姓，留之无用，不如杀之。”刘芳亮开口建议。
“李将军，尽早杀掉，留着他们，于咱们埋伏不利。”高一功也开口建议。
李过为难着：“杀降不祥，万一陛下怪罪？”
“义父，此事，让我来！陛下怪罪，我一人承当。”李来亨是个实在人，事事都敢一肩担之。
李过看着众将，又看看一众惊恐的俘虏，突然，心头闪过一个好主意。
呵呵笑道：“暂且不杀，留着将功补过。”
“若不听号令，全数枭首！”
众将懵了，就一众残兵，还能立功？
“李将军，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刘芳亮替众将，开口问。
李过呵呵一笑：“以彼之炮，轰彼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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