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池鱼离开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孟菲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她的头埋得很低，恨不得将脑袋嵌入胸膛之中。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后，她跟前的地板上出现了几滴晶莹的液体。
事实上，她很多事情都明白，但她现在真的不想去细究，她怕自己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真相的残酷。
可为此搭上自己的前程，她也很不甘心。
她在娱乐圈风光数载，本想在出道十周年那天光荣退圈，将娱乐圈的舞台留给那些怀揣着梦想的新生代，可是她的梦想被打破了。
有人不想她风光无限地离开这里，非要将她从神探拉下来，让她落入万丈深渊看她在烂泥地里打滚，然后接受着所有人带着恶意和嘲弄的视线。
她从入圈以来这样的视线就不曾在她身上存在过，所有人都说她是应运而生的新星，在娱乐圈人才匮乏时她的出现为众多导演带来了希望，她身上的灵气让大家看到了爆火的潜质。
事实上他们的话也却是在孟菲身上应验了，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风光了如此之久后在自己下定决心后准备退圈时会迎来这样的打击。
她的接受能力很强，在一路走来虽然很顺利，但也不是没有听过谩骂声，只不过她不接受这样的方式。
孟菲突然抬起头，视线紧盯休息室紧闭的房门，内心深处突然萌生出希望姜池鱼能够找到真相的想法。
她不想自己身败名裂。
她现在就像是落水在水中扑腾的人，不想死亡却又不想去抓那带着竹篾的竹竿。
……或许她可以试试抓住别人递来的竹竿，即便那依旧会让自己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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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池鱼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查这些事情，她既然有得力助手为什么不能让对方去呢？
而这位得力助手也知道自己绝对逃不了被支配的宿命，一早就将事情派了下去，所以当他听见姜池鱼让他去调查孟菲和顾斯年的事情后没有片刻停顿地接话，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不出意外的话，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他派去的都是裴瑾年的人，那些人专门干的就是这档子事情，别说是娱乐圈这种乱七八糟的花边事宜，就是商业上的消息打探他们都能做到毫无痕迹的得到信息并且全身而退。
所以陈末所说的很快得到结果并不是在吹牛，而是他真的可以肯定，这些人调查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姜池鱼躺靠在裴瑾年办公室的靠椅上，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气力，说话都软绵绵的，“啊……那就行，顾斯年的事情应该很好解决吧？他那天没聚众嫖娼，包厢既然有人拍照，自然也会有人录像，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作证并放出录像视频，这件事就解决了。”
“但这不是说说的那般简单。”陈末站在办公桌旁边，冷不丁给姜池鱼泼冷水。
姜池鱼丝毫不介意，“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有钱。”
不，你没钱，那是少爷的钱。
“调查结果出来后先告诉我，再跟她说。”
裴瑾年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恒创近几个月的财务报表，慢条斯理地下发指令。
陈末片刻不耽误，“嗯。”
一时间将两人的话都回答了。
简直不要太快。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姜池鱼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现在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可从她的视角从里往外看去看见得却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即便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夜晚十点，丽水镇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零星几家亮着灯吗？
姜池鱼猜不到，但至少不可能会和她现在所见的京海市一般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了。”
姜池鱼看着陈末，从办公椅上站起而后慢悠悠伸了个懒腰。
姜池鱼的做法让陈末感到奇怪，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从里面出去，“就睡沙发吗？”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很不妥当，当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姜池鱼究竟想干什么。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证明的，他的问题问得就是很不妥当，姜池鱼掀起眼皮看他，“这不是有床吗？”
她口中所指的床是裴瑾年办公室中所配的休息室里的那张床，并不大，长度却有两米，估计是特殊定制的。
想来这床作为裴瑾年办公室里的，应该也是没什么人用过的，姜池鱼倒也不嫌弃。
这怎么也比姜忠义夫妇二人为她准备的床要好得多了，这一对比，姜池鱼哪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回家睡不是更好吗？”
陈末还是不解，试图劝说姜池鱼改变她的想法。
这床是少爷自己加的，几年时间下来除了少爷自己没有任何人碰过，他不想姜池鱼将这床给玷污了。
但姜池鱼显然是没有懂陈末的意思的，她不闲不淡地看了陈末一眼，眸中情绪起伏不大，“裴家今天晚上太多人了，我现在不是很想回去。”
所谓的太多人其实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裴宇凡罢了，姜池鱼这样说无非是不想回去。
陈末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嘴唇蠕动片刻，良久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在心中叹息一声后扭头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出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将姜池鱼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裴瑾年，想要让裴瑾年对此做出回应。
或打压打压姜池鱼，或给姜池鱼一点颜色看看。
这些都可以，他不挑，只要解气就行。
可裴瑾年的回应却让陈末大跌眼镜。
“啊？不管她？”
陈末站在电梯里接电话，攥手机的那只手已经微微发白，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有多难看。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耳边也依旧还在传来裴瑾年的声音，“这种无关紧要事情以后不用告诉我。”
无，关，紧，要。
好好好，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居然只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的。
陈末的后槽牙紧咬，完全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像争宠失败的妃子。
而电话对面的裴瑾年却一脸淡定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谁知这一打开就是一记暴击，姜池鱼的脸凑得极近，瞳孔中带着疑惑，“这是……摄像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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