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皇城下。
蔡京的人马已经把皇城团团围住，这几天他们也是对皇城进行了多次的攻打，现在皇城的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征战的痕迹，虽然说尸体已经被处理了，但城下的血迹并没有完全清理干净。
李纲站在皇城城头，眉头紧锁。
蔡京这次的造反，确实让人真的没想到，而且哪怕李纲已经提前几天在皇城内做了准备，并成功找出了蔡京在皇城内的卧底，但面对已经把整个京城都控制住的蔡京，李纲守皇城的压力还是特别大。
这几天的守城，他是竭尽全力，现在能勉强维持住皇城不失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现在整个皇城内的宗室安危，全靠他李纲一个人了，这让李纲也觉得特别有压力。
所以昨日蔡京那边派人说可以商谈的时候，李纲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能少打一天就少打一天，尽可能让皇城守军得到更多的休息。
“李纲！老夫来了！你考虑清楚了吗？”
蔡京从人群中现身，冲着李纲喊话。
“蔡京！你犯上作乱已经是事实！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主动请罪！”
李纲也看到了蔡京，想到现在大宋已经在蔡京手里处于一个半亡的状态，李纲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请罪？跟谁？跟你吗？”
蔡京有些好笑，跟你谈是看得起你，但不代表老夫怕你！
“当然是跟皇上！”
“赵佶并不在皇城里，你们哪来的皇上？”
“皇上虽然不在，但还有皇后！”
“皇后？哈哈哈哈。”
蔡京哈哈大笑起来。
“你让郑氏出来，老夫可以认罪啊，但你看看郑氏敢不敢接受！”
蔡京的话中充满了对郑氏的不屑，他一点儿都没有把郑氏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蔡京！你好歹曾经也是宋臣，世代受皇恩，你如果一直是忠臣，那后世史书上肯定也有美名，你为什么非要去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反贼！”
李纲试图用道义让蔡京低头，却被蔡京嘲讽了:
“李纲，老夫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当宋臣，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为大宋鞠躬尽瘁了！”
“至于你说什么后世史书，老夫可记得，之前你们这帮御史，一个两个都在骂老夫，说老夫是天下第一大奸佞，那老夫还有什么美名？你现在这哄孩子的话，说出来谁信啊！”
李纲也没想到，蔡京对自己的名声居然如此有自知之明，
“蔡京！你也知道你之前的名声不好！几乎就是个奸佞！那你不思悔改！居然还变本加厉！今后的史书上，你一定会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今后其他蔡姓人，都会因为你而觉得惭愧！”
“哼，李纲！难怪你之前可以当御史，确实挺能说的啊！不过老夫现在不需要赵宋的史官记录老夫的事情！赵宋已经亡了！老夫有自己的史官了！今后的史书要怎么写老夫，由老夫来定！”
可能是被蔡京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呛到语塞了，李纲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他只能抬起自己的手，指着蔡京骂到:
“老，老贼！你，你休想！我李纲就算舍了这条命，也要让你……”
“李纲！你真以为这皇城，我攻不破？还是你真以为这皇城跟你的骨头一样硬？”
李纲的话没说完，就被蔡京打断了。
“我是看这皇城修筑不易，毁了可惜，这才没有让人下死手，你真以为我攻不破它吗？你信不信我火烧皇城？”
面对蔡京的反问，李纲冷笑了一声:
“哼，老贼，那你破啊！你烧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修筑皇城的时候，主办官吏都是你的门下，恐怕当时你就已经有篡位的野心了吧！”
“你现在不想破坏皇城，并不是怕伤害皇室，而是怕破坏了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宫殿！”
还真别说，李纲说的，有道理！
蔡京不愿意破坏皇城，除了和高坎达成的协议之外，确实还有这个原因。
被李纲点破之后，蔡京没有失态，反而有些赞赏地看着李纲:
“李纲，我现在有点儿欣赏你了，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归降于我，那我既往不咎，还重用你！”
“你在赵宋，最高也就做了一个最普通的御史而已，如果你归降于我，我可以让你做御史中丞！并掌管御史台三院！”
不得不说，蔡京开出的条件挺好，但李纲听了之后，只是冷笑。
“老贼！你做梦呢？我是不可能背叛大宋的！我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魂！这一世我李纲，都不会对不起大宋皇室和百姓！”
“可惜了……李纲！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你如果还执迷不悟，那我会强攻皇城，将皇城内所有赵宋宗室子弟屠戮一空！”
李纲的拒绝，在蔡京的意料之中。
“如果你现在开皇城城门投降，那我可以考虑放赵宋宗室一马！”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赵佶刚才已经来了京城，只不过已经被我赶走了，他甚至连攻打京城的勇气都没有，就这种人，值得你给他效死？”
蔡京的话，明显给皇城禁军的士气带去了较大的打击，他们开始控制不住地议论起来，李纲见势不妙，赶紧大声喊话稳定军心:
“老贼，不要以为你在这儿颠倒是非，贬低圣上，就能让我们动摇！”
“等八方援军来京城之时，就是你的末日！”
“哼，冥顽不灵。”
看到李纲还是这么强硬，蔡京也不啰嗦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马一阵骚动后，从中拖出了上百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他们被绳子捆住手脚，堵住了嘴，齐刷刷跪在了皇城外。
“李纲，你不是说你是一个好官，对得起赵宋皇室，也对得起赵宋百姓吗？”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一炷香之后，如果你没有开门投降，那我就杀一个百姓再点一炷香。你如果还不开门，到点后我就再杀两个，以此类推，一直到把这批人杀完为止。如果你还不开，那我就再抓一批人过来杀！”
“老贼！你，你无耻！你，你怎么敢以百姓为质！”
李纲听了蔡京的话后，再次破口大骂！
“但是！如果你愿意开城门，那他们的命就可以保住，李纲，这百余人的生死，现在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蔡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纲，你说你会怎么选呢？
“是要保住赵宋的宗室？还是保百姓？李纲，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蔡京说完后，吩咐人点上一枝香，然后他自己为了安全，先退回到人群中。
“太师，哦不对，皇上，这些人，真的是咱汴京百姓吗？”
蔡京的这个做法，确实有点儿吓人，所以当他退回去的时候，有人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比，蔡京早有准备，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缓缓说道:
“放心吧，这些都是汴京的地痞无赖，泼皮恶棍，每个人身上都有官司。我给他们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涂了脸，又堵了嘴，在皇城上认不出是谁的。”
“现在就看李纲怎么选了，他如果开门，那万事大吉。”
“他如果不开门，那咱们杀一堆泼皮而已，这有何不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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