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城。
乌桓大人阿普的宅邸，一间房子里。阿普坐在凳子上喝酒，神色憔悴。
张霸领兵作战还带着美妾的生活是他无法想象的。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动女人了。神经紧绷，提心吊胆，不得不喝酒来麻痹自己。
而且酒快喝完了。酒是要用粮食酿造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粮食是宝贵的，不容亵渎的。
“公孙瓒。你这个逆子。”阿普脸色通红，右手抬起，重重的拍在案几上。公孙瓒有十万骑兵没来救援乌桓，是他没有想到的。
从军事上来说，公孙瓒这么做没问题。但从道德上来说，公孙瓒简直是儿子。
草特码的。
但很快他又泄气了，骂公孙瓒都骂了好几个月了，该怎么的还是怎么的。
改变不了什么。
汉军强的仿佛是上天，张霸的威名震慑，让他离开城池去作战的勇气都没有。
坐吃山空，望虎等死。
哎。
要不是张霸的名声太臭，灭亡匈奴人，屠杀鲜卑人，凉州之战，对羌人也多有屠戮。
真是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早就投降了。
打不过就加入啊。他们乌桓人又没有气节这种东西。但可惜张霸太可怕了。
投降可能会全族遭殃，他不敢啊。
进退无路，上天无门。
“张霸。汉人之中，怎么会养出这样的怪物？”阿普咬牙切齿道。更加绝望了。莫非上苍真的是偏爱汉人，降下这样的杀神，杀的四夷溃不成军。灭族的灭族，臣服的臣服？
上天已经抛弃乌桓了！
“大人。汉军越骑、屯骑二军拔营开寨。”一名乌桓壮士走了进来，弯腰行礼道。
“啊？！！”阿普已经是惊弓之鸟，顿时惊叫一声，等稳定心神之后，马上说道：“再探再报。”
“是。”乌桓壮士应声下去了。
“探子来报。汉军已经占据险要、城池，公孙瓒很难在来到代郡、上谷了。这军事调动，一定不是针对公孙瓒的。是对付我们二郡乌桓的。”阿普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神色惶恐。
之后，消息陆续传来。汉军屯骑、越骑二军，分散在三座城池的中心位置，安营扎寨。完全切断了三城的联络。
阿普立刻知道要遭。他都已经没有信心支撑下去了，更何况其他二城？只要一城崩溃了，剩下二城也就崩溃了。
............
无论汉军做什么，二郡乌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越骑校尉、并州武人之一的成廉领二军候，一千余人在当城南方，安营扎寨。
围城必开生路。越骑军的布置很有意思，北方放空。给了当城乌桓出逃的机会。
营门上。
成廉身披重甲，抬头望向北方，却因为距离远，看不到城池。
他收回目光，说道：“乌桓啊，乌桓，让你走你就赶快走。你不走，我怎么有战功？”
在张霸平定天下的过程中，北军五营主要的工作是卫戍洛阳。越骑、屯骑是骑兵，他们才赶上机会，出征凉州，还参加了平定关中之战，积累了一些战功，得到了加封。
眼看天下都快平定了。他的心里头急啊，再小的肉也是肉，这平定二郡乌桓的战功，他也想把握。
只有乌桓撑不住北逃草原，他才能追而击之，获取战功。杀其男丁，夺其妇孺。
成廉站了许久，摇着头转身下了营门，回去了大帐继续等待。
这一等又是二三月。
时间来到了建宁十年，春天。
汉军四面出击，消耗的钱粮不计其数。但粮食仿佛用之不竭，取之不尽。道路上都是运粮的民夫，都是装满了粮食的大车，往来不断。
而二郡三城的乌桓，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们是先宰杀了牛羊吃肉，再吃粮食。牛羊在冬天，也只是掉肉。粮食可以储存三年。
现在能杀的牛羊都吃光了，剩下一些种子放牧的。粮食几乎没动。
但是哪怕他们留下了放牧的种子，汉军在城外，他们去哪里放牧？粮食虽然还有很多，但迟早要吃完的。
现在汉军又切断了三城的联络。三城乌桓都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
是不是被攻破了，是不是投降了，是不是逃走了？
主动权完全在张霸。
当城。金车儿坐不住，在自己宅邸大堂，召见了乌桓大人、贵族商议。
气氛极为严肃，参加会议的人或忧心忡忡，或是满脸绝望，或是沮丧低头。
金车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情况你们都知道了。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我决定率部向北，去投奔鲜卑人。”
说到这里，他恨恨道：“当年汉朝让我们守卫幽州，设置护乌桓校尉，让我们抵抗匈奴人。现在强逼我们。等我们去了草原，与鲜卑人联合，还攻幽州，让张霸永无宁日。”
众人没当一回事，这话听听就得了。现在鲜卑人自己都是这鸟样了，张霸军雁门，鲜卑人就恐惧害怕的派遣了使臣过来，献上礼物美人讨好，摇尾乞怜。
他们有胆子南下吗？
但对于逃亡鲜卑，大部分都是心动的。鲜卑人也不是好人，但张霸太残忍了。
是要屠灭的。
但也有人忧虑道：“汉军骑兵来去如风，加上现在汉朝在二郡建立郡县，有郡兵。我们恐怕跑不掉。”
金车儿反驳道：“坐等死，走还有生路。我宁可死在外边，也不愿意死在城中。”
“公孙瓒。我日你全家女人。”
他忍不住咒骂，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案几。
众人沉默了。
没有人反对，金车儿决定带上部分粮食，抛弃所有牛羊，只带着御寒的东西，部分粮食，奔草原。
先活下来，等到了草原，可以与鲜卑部落交涉，或者干脆去抢。
汉地已经不合适乌桓了，容不下乌桓了。
草原广大，总能活下去的。
乌桓人是在入夜之后出逃，但是成廉早有准备，当晚就知道了情况。
内帐。成廉可不敢带女人上阵，一个人睡。被亲兵叫醒了。
“哈哈哈。我们的战功来了。只带二十天干粮，轻骑追击。杀其男丁，略其妇孺。”
“战功到手了。”
成廉大喜，人没起床，先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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