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没想到慕雪会直接问他这个问题。他的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可见他是有些想法，但是不愿意说。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慕雪只得鼓励他一下。
“姑娘实在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只在北境管着小饭馆为香雪楼传递些情报，对其他州的情况真的了解不多。但大召自从秦将军统兵北境抵御北辰之后，这几十年里各州的兵马可是从来没有实战过。也只有上京城里的那支在浮船之变的时候，有过刀兵之事。以此战力与北境本就分出了高下。”朱茂既没有说这几个州的具体情况，也没有点名哪个州，只是说出了一个兵家都最为忌惮的事实，那就是实战军队和未参加实战的军队是两回事。
这番话对慕雪犹如醍醐灌顶。这也和他们武功高手是在家练练，还是已经杀人无数，是两个概念一样。
这个朱茂果然不简单。
“朱掌柜果然是深藏不露。你在这北境真是大材小用了。接下来你还是与香雪楼总店取得联系告诉他们我在北境。今后各地的信息流转重要线报，都送到你这里，再转交给我。”慕雪说道。
她觉得朱茂确实可靠，情报准确，按时交付，对这局势也有一番自己的见地。做人滴水不漏，谨慎小心，简直就是做情报的高手。谢娘子竟然网罗到了这样的人，实属是不简单。
朱茂拿起斗笠准备离去，慕雪却叫住了他。
“对了，朱掌柜。我能否知道你进香雪楼之前是做什么的？又缘何进了香雪楼？”慕雪装作不经意的一问。
“我只不过是靖北军的退役老兵。曾经在靖北军任左前司卫长，在和北辰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便从军队还乡了。我本就是北境之人，在北京与北辰的争战中，家人也都四散而逃，不知所踪。
我又习惯了北境的气候，哪儿也不想去。刚好碰到了香雪楼临时招人的信息，变应聘了。没想到总店对我们北境分店要求甚低，知道北境生意不好做，所以就算这铺面连着几年亏损，总店也还是没有怪罪。
我就觉得这东家人不错，眼界较宽，不斤斤计较，就留了下来。自去年起谢掌柜亲自来我这小破店，告诉我了香雪了，现在要做消息枢纽，又对我们教授了信息传递的相关方法。
只要求我们在此收集转发边境的消息即可，至于店铺的生意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北境这兵刀之地的消息比生意重要的多。这地方消息探子也是最多的，各州都有派人在这临边城落脚。
还有北辰也有细作混迹与城里，所以在这里做消息枢纽，更重要的是如何隐藏自己，不要被其他的消息暗桩发现。
否则他们轻则会利用你的消息网络混淆视听，重则全力捣毁，暗杀所有暴露的人。所以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便缩小的经营，把店搬到比较偏僻不起眼的街道。另外派人买下这胭脂铺子和西南面的茶铺，以这两处作为消息转换地。
如此一来，香雪楼被暴露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朱茂这一番话说出来，慕雪心中不禁一震。
看来还是自己不够成熟。她没有想到小小的临边城，竟然是各方势力探查动向的集中地。难怪这周老板如此谨慎。而他的布置确实也甚是巧妙合理。
一旦临边这个据点产生了什么问题，也不会牵连到香雪楼总店和其他州府的香雪楼，真是聪明至极。
“果然厉害！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了。今后北境的消息传递，还是有赖于朱大掌柜。我对消息的取用还是按您的方式进行。”慕雪佩服的说道。
朱茂嘴角扬上去一丝淡淡的得意，他点了点头，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转身离开了。出了后院茶室从这后院的角门处偷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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