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上次在见野的遭遇，不过是个小插曲。
但没想到很快，陆冉冉又遇见了常虹。
这次，是在沈氏建设的会议室中。
在这之前，沈西泠和陆冉冉有一次特别的谈话。
那是在一个安静的秋夜。
一场秋雨一场寒。
南城进入了深秋，阴雨绵绵，大风吹落奄奄一息的树叶，温度骤降。
湖区别墅是老房子，结构不允许安装地暖。
虽然有空调，但屋内的人还是会被冻得手脚冰凉。
沈西泠在书房放了个小小的被炉，方便陆冉冉窝在角落里码字。
这天，被炉的温度有点高，陆冉冉被热得昏昏欲睡。
突然，一个冰凉的物体贴上了她发红的脸颊。
凉意让陆冉冉一个激灵。
睁开眼，才发现沈西泠已经在对面坐下，手里是一支雪糕。
“这么冷还吃冰淇淋？”
话虽如此，陆冉冉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被炉太热了，她被烘得有些难受。
沈西泠撕开包装袋，简单的动作也透露着优雅。
“开暖气，吃雪糕。”
“虽然我们只有被炉，聊胜于无。”
陆冉冉咬下冰淇淋的一角，任由浓郁的奶香在口腔融化，丝丝凉气抚平了燥热的身体。
人就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天气太冷，取暖又不能太热，热了反而还要吹吹冷风，吃点冷饮。
如此反复折腾，也许是一种生活乐趣。
正在陆冉冉悠闲地享受着这种“乐趣”的时候，对面的沈西泠却突然严肃起来。
“冉冉。”
“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陆冉冉和见野请了个假，再次来到沈氏建设的大楼。
这一次，前台十分有眼力见。
才进门，便有人迎上来，殷勤地为她打开门禁，引至总裁专属电梯。
一路上都和全自动家电一般。
陆冉冉的疑惑还没持续一秒，便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带她来到指定的地点。
他们笑脸迎人，既没有多余的话，也不会让人尴尬。
在专属休息室等了一会，小李终于出现。
“夫人，会议室已经安排好，请随我来。”
中途，陆冉冉忍不住问：
“这一路上的人都是你安排的吗？”
“大家都好专业。”
小李谦虚一笑。
“只是确定了流程而已。”
很快，二人便来到会议室门前。
小李侧身将门拉开，做出了“请”的姿势。
陆冉冉才进门，会议室里的人便赶忙起身，绕过巨大的圆桌来到面前，友好地伸出手。
“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陆冉冉伸手，两手相握。
“你好，常——”
常虹亲切笑道：
“叫我虹姐就好。”
陆冉冉也笑了。
“虹姐，好久不见。”
二人坐定后，沈西泠姗姗来迟。
“抱歉，会议耽搁了几分钟。”
常虹与沈西泠寒暄几句，常虹便直入主题。
“陆小姐，我想沈总已经简单和您沟通过了。”
“那我也不过多废话，就直接问了。”
“对于合作这件事，您的答复是什么呢？”
常虹这次来，商讨的就是与陆冉冉的合作事宜。
她希望能接手被向前耽误的剧本。
沈西泠那晚在被炉边提到的便是这件事。
陆冉冉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反问道：
“您为什么选择我？”
“我和楚......我和你们总裁的事情，想必你也是了解的。”
“我对我的剧本有信心，但我不能相信，您不是另一个向前。”
常虹看了沈西泠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笑。
紧接着，她坐直身子，面色诚恳。
“既然您问了，当着沈总的面，我也不怕自揭家短。”
“我和楚月，或者说我、赵飞飞和楚月之间，确实有过节。”
在她的叙述下，南城传媒的往事清晰浮现。
楚月当年依靠着剧本《小镇往事》一举成名，主演赵飞飞也一跃成为当红女明星。
而常虹则是为二人牵线搭桥的灵魂人物。
她凭借着早入行而获得的资源，为二人不断斡旋谈判，这才促成了这一项目。
有了《小镇往事》的成功，这才有了现在的南城传媒。
但在合伙的过程中，楚月与常虹逐渐出现了分歧。
在常虹看来，做一些赚快钱的项目并无不可，但重点还是要用心打磨好的作品。
赵飞飞的名气不能消耗在快餐产品上。
但楚月不在意。
在她看来，只要能做出“噱头”，有营销，剧集质量在一般水平，观众就会买账。
就算出了烂片，也能靠“吐槽”赚一波流量。
烂不怕，怕的是没有声响。
近些时候，由楚月主导的剧集，回报率都十分客观。
而常虹却没出多少成果，所谓的“冷门佳片”根本带不来收益。
“如果再这样下去，飞飞可能真的会顶不住压力，出来赚快钱。”
“她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我不希望她消耗掉自己的天赋。”
“你的剧本大纲我们都看过了，主题很好，情节不落俗套，飞飞很喜欢女主角的设计。”
话虽如此，陆冉冉还是十分犹豫。
她真的能相信常虹？
当初，吴志在邀请她去工作室的时候，话也说得十分漂亮。
常虹看出了这份犹豫。
久经世道的她很明白，在这种场合，光是表明自我需求的紧迫是不够的。
“这样，您可以先听听我的判断，再做决定。”
“首先，经过之前的舆论，且不论好还是不好，剧本的热度是有的。”
“再加上飞飞的名气，我相信，这部剧集如果能顺利播出，我们一定是双赢的局面。”
“据我了解，您刚脱离了吴志的工作室？”
“如果您还愿意留在编剧行业的话，我想这份名气对你肯定有所帮助。”
“而且......”常虹将一份文件夹推到陆冉冉面前。
“这是我近年当制作人时，推出的电视剧。”
“希望这能让你相信我的专业水平和审美追求。”
陆冉冉看着常虹，对方的真诚令她有几分动摇。
但她心中还有一些问题还待厘清。
她收下文件下，认真道：
“我明白了。”
“不过，我还想再考虑一下。”
常虹体贴地笑了笑。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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