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屋里，细浪把门关好，把窗帘拉上，这才转身对乌蒙说：“傻不傻呀？你姑都同意咱俩睡觉了，还不快来？”
“姑知道咱俩的事了？”乌蒙警觉地问。
细浪后悔自己得意忘形，话语中露出了破绽，连忙说：“你姑问你来做啥？我咋说？我不能把发誓的事，说出去吧？只能说这件事了。”
“姑相信了？”乌蒙问。
“你猜她会相信吗？给她看了毛巾，才信的。让我好好待你。”细浪说。
“姐从小就待我很好。”乌蒙笑着说。
“算你有良心。快再来一次，然后再睡觉。”细浪说。
乌蒙应诺。
这次两人胆子大起来，都脱了个一丝不挂。这是乌蒙第一次见成熟少女的身体。书本上描写的一切，在细浪面前，都没有了颜色。细浪那细嫩，白皙、富有弹性的皮肤，优美的曲线，丰满的胸脯，洋溢着少女的青春美。怪不的老奶让我看万娜的身子，原来女人的身子这么美啊！乌蒙心里暗暗想。
“看啥，还不快上来！”细浪看着乌蒙，说。
乌蒙笑了，忙爬到床上。细浪一把搂过乌蒙，亲了一下。两个裸露的、充满青春血液的躯体，触碰到一起，一股强大的电流顿时产生，将他们间那点可怜的空气全部击穿。
又是一番云雨，乌蒙确信自己的判断：自己真的遇上白狐仙姑了。那她对自己的警告，很可能是真的了。想到这里，乌蒙一阵颤抖……
两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姐，你知道啥叫作爱吗？”乌蒙问。
“你知道？”细浪问。
“咱们刚才，就叫作爱，不是耍流氓。”乌蒙说。
“你和燕草也这样过？”细浪问。
“没有。”乌蒙说。
“将来，妗子要是让你在我和燕草之间挑一个，你挑谁？”细浪问。
“我不知道。”
乌蒙说着，又趴在细浪的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脖颈，眼泪流下来。
“弟弟，一定记住：宁负姐姐，莫负她人。你辜负了别人，别人就嫁给别人了，她也就把你忘了。你辜负了姐姐，但姐姐还是姐姐啊，咱们还是能在一起的。记住了吗？”
细浪说着，泪水也流了下来。
乌蒙没有应声。细浪再看乌蒙，他已经睡着了。但两手还是紧紧搂住细浪的脖颈。
细浪想起慧英的话，从乌蒙的眼睛中看出了害怕！看来，自己这个弟弟，真的遇到事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从小顽皮的弟弟害怕呢？细浪百思不得其解。
细浪开始担心起乌蒙来。
小时候，每逢冬天，她和乌蒙睡一个被窝。每当夜晚，她总是先躺下，将被窝热暖和了，再起来给乌蒙脱衣服，让他躺下。在被窝里，她总是让弟弟那冰凉的脚，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她喜欢这个弟弟。为了弟弟，她能舍出一切。也许由于这一层，乌蒙从小调皮，从小不买她的情。有了什么稀罕物，她应该给他；甚至她应该给他暖被窝，暖脚……
儿时一别，十六年过去了。在这期间，除了过年过节，由于都上学，因而两人难在一起。尽管不在一起，细浪对乌蒙的爱，却与日俱增。
人人都有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乌蒙也不再像儿时那样，对细浪给他的东西，一味占有。而是与她分享。乌蒙的连环画，大众电影，凡细浪拿出来看的，临走时，乌蒙都送给她。这一点，细浪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自己没有白疼弟弟一场。弟弟心里毕竟装着自己啊！
是的，她毕竟二十三岁了，在农村，已是做母亲的年龄。对这个弟弟，心里也早超出了童年的喜欢，少年的要好，她越来越担心弟弟将来的命运……
细浪睡不着，但她也不想惊醒乌蒙。就这样紧紧搂着乌蒙的腰，任他压在自己的身上，等着乌蒙醒来。
乌蒙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多。乌蒙见自己趴在细浪的身上，哈喇子留了细浪一胸脯，不由地笑了。
“看到了吧？小时候你就这样。”细浪说。
乌蒙忙从细浪的身体上下来，下床穿衣服。细浪起来，先把床铺收拾好，说：“洗洗脸，再陪你姑喝茶。”
乌蒙应诺。细浪打来洗脸水，乌蒙洗完脸，这才来到慧英的屋里。
自从乌蒙、细浪走后，慧英毫无睡意。坚石见慧英不睡，自己也就不睡，陪着她喝茶。见乌蒙、细浪醒了，便重新泡茶。
乌蒙来到桌前，坐在慧英旁边。
“姑小时候也调皮。琴棋书画这些，我一学就犯困……”
“那我遗传的你。”细浪打断慧英的话，说。
慧英、乌蒙、坚石笑了起来。
“可我迷上了功夫。见大人们舞枪弄棒，特别地开心。因而三岁上，我娘就让力数鬼收我为徒，入门正式学功夫。用了两年的时间，我学会了燕青锤。五年的时间，练会了飞镖。到十岁上，我的七哥教我打枪。大人们都知道我肯吃苦，好学习，可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思。从我见了你云英娘一眼，我就认准了她。多学本领，长大后参加共产党，参加姊妹团。四一年鬼子围攻良余。全家人忙着逃命，我抓住机会，逃了出来，参加了姊妹团……”慧英说着，眼泪流下来。
“姑，你是对的！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乌蒙忙说。
慧英看着乌蒙，泪眼婆娑地说：“是啊，事后看是对的。可我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吗？我爷娘发现不见了我，我爷跑回来找我。就这样，被鬼子打死了；尸首扔到哪里都不知道。”
“还有人偷尸首？”细浪疑惑地问。
“死的人太多！鬼子就让当地人挖了个大坑，把人都扔进去埋了。一年后，五旅打回来。雇人挖开大坑，里面的尸首早腐烂了。只知道埋了多少人，死的是谁，辨认不出来了。”坚石说。
“姑，你娘打你没有？”乌蒙问。
“打我？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已经是姊妹团的营长了，她敢打革命干部？”慧英说。
“我不记的我姥娘了！她们都说我姥娘长的漂亮，是吗？”细浪说。
慧英点点头，说：“你姥娘一辈子没改造好。五五年咱从力家寨搬回芦坝，她背地里常常欺负你奶奶。六一年来了救济粮，我们擀面条喝。她那顾我们啊，一个人拼命地吃。结果夜里肚胀，撑死了。”
“关键那个时候，人肚子里没有油水。喝几天稀饭就好了。”坚石愧疚地说。
“咱们这个大家庭啊，样样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遇到难事，不肯说出来，自己扛。后来我娘就说我：你想参加共产党，参加八路，你说啊？为啥自己偷着跑呢？搭上你爷一条命。”慧英说。
乌蒙终于明白慧英叫自己喝茶的原因，目光不由看向细浪。
细浪的脸顿时红了，低下头。
“不能当着你姑父、六妮的面说吗？”慧英问。
乌蒙点点头。
“你跟我来！”慧英说。
乌蒙跟着慧英出来。慧英没有去细浪的房间，而是骑着自行车，向村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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