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10月25日 星期一 少云
今日是九九重阳节
纤云连着几天食欲不振，虽没有呕吐，但例假却迟迟没来。分完地，篱篁开着50拖拉机，带着造纸厂的工人来给博览、书然两家耕种。纤云无事，便骑车来到县医院，寻找静娴。
静娴正值班，认出了纤云。把她叫到办公室里。
“又来给你爷拿药？”静娴问。
“姐，我感觉，好像怀孕了。”纤云羞红了脸，说。
“老七的？”静娴惊诧地问。
纤云点点头。
“来，我帮你检查一下。”静娴说。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纤云怀孕了。
“你想咋处理？”静娴问。
“流掉吧！二姑知道了，乌蒙会挨打的。”纤云说。
“那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趁月份浅，我请个假，咱一块回力家寨。若大婶同意你流，你就随我回来。若她不同意，你就要按她的话做。”静娴说。
“可我不想给二姑添麻烦。”纤云说。
“你是不想，可小乌蒙，找麻烦来了。”静娴笑着说。
静娴请了假，和纤云回到家中。吃罢饭，两人来到力家寨。筠篁见静娴、纤云来了，惊诧地看着两人。
静娴把纤云怀孕的事，说给月英。月英、筠篁、万清喜出望外。
“能不能看出男孩、女孩？”月英问静娴。
“月份还浅，看不出来。是不是男孩就留下，女孩就流掉？”静娴问。
月英眼一瞪，看着静娴，说：“我闺女多了吗？来到咱门的孩子，咋能把她撵走？”
“可她们不够年龄呢！现在落户口，结婚证、准生证缺一样都不行。”静娴说。
“你把出生证明开出来就行，其它的不用你管。”月英说。
“二姑，还是流产吧！乌蒙和细浪，也做这事了……”纤云说。
月英顿时惊呆，问：“你咋知道的？”
“乌蒙和我说的。所以我才让他带我去见静娴姐……”纤云说。
“哦，那个时候……怪不的要红糖呢！我都没往这方面想！”静娴说。
“今天先回去，明天我让你六嫂去接你。万清，给纤云带上点心。这个时候，正闹口呢！”月英说。
“没事，我明天就回来了。”纤云说。
“放在包里，想吃了就吃口。现在是两个人呢！”月英说。
纤云答应着。
“筠篁怀长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慌。”静娴笑着说。
“你们听话！这个老七，咳！这次还不知给我闯多大祸呢！燕草整天和他在一块，他们两个有没有事啊？”月英问。
“她们两个也有事。”纤云低声说。
“这个老七，咋能……”静娴说着，笑了起来。
“二姑，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纤云看着月英说。
“都有我的孙子了，有啥不能说的？二姑满足你。”月英以为纤云提婚事，便笑着说。
“那二姑先保证，不打乌蒙。”纤云说。
“咦，这还没过门呢，先护上了。纤云，老七你可不能惯他，他能蹬鼻子上脸。”静娴笑着说。
月英也笑起来，说：“不打他，不打他。他都十八了，我也打不动了。”
静娴、筠篁哈哈笑了起来。
纤云看着月英，犹豫半天，说：“我还是和二姑一个人说吧。”
静娴、筠篁又笑起来，忙起身向外走去。
月英把两人喊住，牵着纤云的手，来到燕草的屋里。
月英让纤云坐下，慢慢说。
“二姑，好像乌蒙还和一个女孩发生了关系，乌蒙怕那个女孩！”纤云说。
月英吃了一惊，瞪着纤云，问：“他和你说的？”
纤云点点头，说：“我问他，和谁做过这种事。他先说了燕草，又说了细浪。这个时候，我就感觉他的身子抖了一下。我就问他，还有谁？他说这个人不能说。”
“莫非是万娜？不对啊！就冲老七的脾气，万娜咋会让他害怕？莫非是城里的闺女？”
月英一边叹息，一边自言自语。
“乌蒙有个手抄本，是谷城的朋友送他的。我和燕草，都是看了手抄本，和他做这种事的。莫非，他谷城的朋友，是个女的？”纤云说。
“事情有好就有坏。这些日子来，他给家里确实办了些大事。可认识的这些人，怕都不正经啊！”
“二姑，我听你的。不过燕草的脾气，比纤霞还坏。谷城那个女的，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纤云说。
月英点点头，让纤云回去。嘱咐她明天不要下地。
纤云应诺着。两人回到月英的屋里，月英让筠篁送纤云走了。
静娴疑惑地看着月英。
“老七还和一个闺女做了这事。老七很怕这个闺女！你可有线索？”月英看着静娴，问。
“老七不像乱来的人啊！上次，物资局的女孩，想拉他去跳舞，他都不去。”静娴说。
“纤云你都见了，她是乱说的孩子吗？”月英说。
“还是和大姐商量一下吧！这种事，得她拿主意。”万清看着月英，终于说。
静娴惊诧地看着月英。月英、云英翻脸不来往，都快十五年了。今日里，会为了乌蒙，月英去找云英商量事情吗？
月英看着万清，点点头；让静娴今晚上先不要回去，到云英那边去住。顺便把纤云的事，悄悄讲给云英。
静娴高兴地应诺着。
筠篁送纤云回来，月英让她骑车赶紧去芦坝，把慧英、细浪接来。
慧英、细浪来到。细浪忙向月英、万清问好，问：“弟弟呢？”
月英看着细浪，也不说话。看的细浪心里一阵阵发慌。
“在收购站呢！破布开始存了，离了人不行。”万清说。
路上，慧英问筠篁啥事？筠篁说不知道。慧英又问谁来了？筠篁说静娴来了。慧英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啥事。来到桌前坐下，也不说话，只顾喝茶。
“和我说说，你和老七的事。说一句谎话，打你十擀面杖！”
月英瞪着细浪，恶狠狠地说。
细浪惊悸地看着月英，说：“你不用诈我！反正我怀了弟弟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咋办？”月英瞪着细浪，问。
“我自己养。收购站弟弟给我留了五间屋，够我们娘俩住的了。”细浪一副无所谓地说。
“这就是你养的闺女？”月英指着慧英说。
慧英一声不吭。
“你不用凶我娘！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弟弟会帮我办好的。”细浪说。
月英无奈地叹口气，说：“老七还和一个女的做过这种事。你把这个人交待出来，我饶你。”
“弟弟真的没和我说！但弟弟很怕这个人。”细浪说。
“这个人是哪里的？河曲的，还是谷城的？”月英问。
“弟弟不让我问。”细浪说。
月英叹口气，见万清还坐着喝茶，不由迁怒说：“还不去做饭？这种事你听啥？是不是羡慕有个好儿子呀？”
万清顿时红了脸，慌忙起身，去厨房做饭……
月英让筠篁给云英送两个罐头去。告诉云英，晚上给她留着门。
“我去吧。”细浪说。
“你就老实坐着吧！再给我惹事，真扒了你的皮！”月英说。
“可我睡哪里？我想睡弟弟的屋去。”细浪问。
“你的心可真大啊！你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这是你们四个啊，够上流氓罪了。何况那个闺女，咱还惹不起！”月英说。
“我是不能让弟弟出事的。”细浪说。
“你不让出事，就不出事了？关键是咱不知道那个闺女是谁！凭燕草的脾气，还不把人家杀了？咳，把燕草的屋收拾一下，你住那屋。”
说着，月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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