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马超静听着将领们各抒己见，脸上却未浮现出丝毫的喜悦之色。
因为他察觉到，众人的话语里夹杂了太多的恭维之意，这让马超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忧伤。
毕竟在这关乎生死存亡的战场上，容不得半点虚假与敷衍。
“参谋长，你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马超将目光投向蔡昌军。
蔡昌军微微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的说道：
“皇上，臣这几日在前线观察，发现对面的敌军情况颇为复杂。
那里绝非仅有俄罗斯一支部队参战，而是驻扎着一支欧洲联军。
通过士兵的军服款式来判断，至少是来自五个互不统属的欧洲国家。
粗略估算，其总兵力应当不少于两万，且是以步兵为主力，骑兵为辅助力量。
他们配备的火枪，从款式特征来看，应当是铜制的长管燧发枪。
在炮兵方面，欧洲军团则是采用了独立编制，所配置的是铜制车载滑膛炮。
目前，这些欧洲军团集结在我军的正对面，尚未分散展开部署，而且士兵身上也没有穿戴笨重的铠甲护具。
由此可见，他们所采用的战术，大概率还是传统的阵列作战模式，并且极有可能会成为这场会战中的主战力量。
再看漠西蒙古联盟军、哈萨克军、哥萨克军、伊斯兰军这几方势力，其兵力加起来约有十万之众，主要是以骑兵为主，步兵数量相对较少，火枪火炮的配置比例也并不高。
此刻，在这绵延百里的战线上，与我军形成对峙局面的正是这些骑兵部队。
他们并未修筑防御阵地，而是分散成大大小小几十个集团，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在两军阵前。
这便意味着，我军当前所采取的阵地对峙策略，并没有完全限制住敌军的机动优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撤离并重新集结。
这对我军而言，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皇上，臣以为，人民军此刻应当采取主动攻势。
唯有如此，方能迫使敌军下马修筑工事防御，从而不敢再这般肆意的纵马驰骋于战场之上，我军方可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蔡昌军的分析条理清晰，鞭辟入里，最后的主动出击战术安排也看似合理。
可这却又将问题绕回到了原点——究竟该如何运作，才能有效指挥分散的人民军协同作战？
这无疑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就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一位将领的心头。
马超缓缓靠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用力的搓了几把脸，试图以此来缓解身体上的疲倦。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向杜英杰问道：
“良泰和刘佳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回皇上，还没有。最新的消息还是五日前传回来的，当时汇报战事一切顺利！”杜英杰回答道。
“顺利？哼！顺利个屁！”马超一听，顿时怒从心起。
“按照约定的时间，他们的先锋部队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战场外围了。
可为何军情汇报写得如此简单？这到底是哪位老师教出来的‘好学生’？”
马超想起前几日，收到的那些近乎敷衍的军情，心里就不由地感到一阵烦躁，忍不住责怪良泰和刘佳没有详细的汇报战况。
这让他在指挥决策时就犹如盲人摸象，难以做出精准的判断。
“皇上，这战场局势本就变幻莫测，交战双方都会千方百计的切断对方的通讯联络，并且试图从拦截到的情报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两位将军才会尽可能将情报简约化，目的就是让敌人摸不清情况。而且……而且……”
蔡昌军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话语间却有些吞吞吐吐。
马超见状，脸色微微一沉，就有些不悦的问道：
“此等军国大事，你怎可如此含糊其辞？有话直说，不必有所顾忌。”
“皇上，因为人民军的情报书写，一直是按照旗语密码改编而来的。
所以在实际的书写应用过程中，很难将战况详细而清晰的描写清楚。
在通讯过程中，如果战场局势变化十分繁琐复杂，那将领们就会最大程度上简化汇报内容。”蔡昌军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种情况，你们是不是早就发现了？”马超的目光紧紧盯着蔡昌军，反问道。
蔡昌军闻言，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尴尬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最为稳妥。
心中不禁暗自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将这个问题重视起来并及时解决，如今在皇上面前这般窘迫，实在是失职。
伊宝忠见蔡昌军一脸的尴尬，急忙向马超解释道：
“皇上，人民军的通讯密码过于简单，这个问题臣其实早有察觉。
可是明文通讯，又是《士兵操典》上明令禁止的……”
“迂腐！”
马超猛的一拍桌子，怒声打断了伊宝忠的话。
“这种关乎到数万将士生命安全的大事，怎可如此不知变通？
你们这些统兵作战的将领，一旦在实战中发现制度上存在问题，就应当及时把问题反馈给我及时改正。
如此这般拖沓敷衍，若是因此贻误战机，导致我军遭受重创，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马超愤怒的用手拍打着沙盘的木沿，借此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那沙盘上模拟的战场形势，此刻仿佛也在他的拍打下微微颤抖，似乎使这本就混乱的局面，变的更加扑朔迷离。
马超见一众将领都纷纷挺直腰杆，面露惶恐之色时，他的心中不禁又感到一阵悲凉与无奈。
他深深叹息一声，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
“人民军的通讯密码问题，去年在张北镇与倭寇作战时，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不妥之处，只是当时琐事缠身，竟然给忘记了。
今日提及此事，却突然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倭寇为何会参战，又为何会匆匆离去。
他们分明是来试探人民军的虚实，收集我们的情报，为可能爆发的战争提前做好准备。
无论是人民军的战略谋划、战术应用、军队编制、兵种协同、武器配置、后勤保障，还是这看似不起眼的通讯密码，无一不是他们想要探求的关键信息。
所以，人民军的通信密码、旗语密码、灯火密码、语言密码都必须即刻进行完善。
而且还要在民用、军用、外交等不同的应用方面，进行细致的区分，制定更为安全可靠的密码体系。
这件事操作起来其实并不复杂，我现在就有很多成熟的方案，只是需要时间去培训通讯人员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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