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璐瑶将视线从王覃古身上挪开：“哥哥指的是谁？”
刘铭轻轻笑起来，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阴狠：“没什么，大概只是个过路的。”
「看来小雨又不听话了。」
王覃古在角落坐下，没来由地听见这么一句心声。
刘铭还是个白切黑？
江璐瑶假装没听懂，吃着她的饭。
之后刘铭没再说话，只是偶尔会瞥向王覃古所在的角落。
然后传来几句阴冷的心声。
「又是一个来蛊惑小雨的，杀了算了。」
「……不行，小雨会不高兴的。」
「真是心烦，还是杀了了事。」
王覃古：“……”他都没跟刘铭说过话！
吃完饭，刘铭和江璐瑶一前一后走出食堂。
到教学楼分别前，刘铭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小雨，你看了他七眼。”
“啊？”江璐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刘铭语气轻柔，却似乎带着几分疯狂：“那我就在他身上戳个七刀吧。”
“等，等一下。”江璐瑶拉住刘铭，“你说谁？”
“不管是谁，想要害你，我就不会放过他。”刘铭说完，走向他自己的教学楼里。
留下江璐瑶在原地不知所云。
她发誓真的只是无意间看向王覃古的！
要是有个熟人坐边上，谁都会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几眼吧？
放学之后，刘铭依旧跟江璐瑶一起回了家。
所以刘铭晚放学一小时的意义在哪里？
王覃古刚到刘家楼下，就被刘铭拉进无人的楼梯间。
“呃……你好？”王覃古看着脸色阴沉的刘铭，试探性地开口。
“我不好。”刘铭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接近小雨有什么目的？”
刘铭的话确实很有威慑力，但看着刚到自己的肩膀的初中生，王覃古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璐，咳，我是小雨的朋友。”
“小雨根本没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刘铭眼角发红，疯了一样吼道。
王覃古后退两步：“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刘铭逼近他，“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遍这样的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不肯让她活着！”
这可一点都不像冷静的样子。
王覃古叹口气，刘铭这会儿是肯定听不进他的话。他悄悄从口袋里拿出瞬移符，正好江璐瑶之前在学校门口的站牌上留下了一道符，情况不对他就赶紧开溜。
就在刘铭贴到王覃古面前时，江璐瑶在后面喊话：“等等！”
刘铭停下脚步，转身朝江璐瑶走去，露出笑容：“小雨怎么来了？是不是饿了？”
王覃古怀疑刘铭学过变脸。
江璐瑶沉默了一下，开口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刘冰雨。”
刘铭顿了一下，伸手想要揉揉江璐瑶的头发，被后者躲开后，手垂下来，停在身侧：“……小雨，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
刘铭突然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你们就非要拆穿我吗……”
江璐瑶不语，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娃娃，和之前发现的两个布娃娃一模一样。
“这是……”刘铭看见布娃娃，瞬间愣住。
江璐瑶已经拿出了里面的字条，递给刘铭。
上面写着一句话：“哥哥，小雨好累，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刘铭眼神黯淡下去，紧紧抱着布娃娃，咬得下嘴唇渗出血丝来。
“这是我在刘冰雨的衣柜里发现的。”江璐瑶绕过刘铭，将王覃古拉出来，“希望你能明白她的心思。”
刘铭苦笑一下：“我以为能够留住她的。”
……
2006年4月5日，清明节，小雨。
在听到婴儿清亮的哭声后，刘铭见到了自己刚出生的妹妹。
“像个布娃娃一样小。”刘铭踮着脚尖，趴在婴儿床边看着妹妹。
他将手指伸到妹妹手里戳了戳，感觉像是在戳一团小棉花。
脸也是一样的软。
所以当父母让他试试抱小妹妹的时候，他都不敢太用力，因为棉花被用力一捏，会变形的。
父母给妹妹取名叫刘冰雨，因为她在雨天出生，又是清明节。
父母很快又恢复了以前忙碌的日子，经常将兄妹二人留在家里。
刘铭从记事起就需要经常自己照顾自己，小小年纪已经会自己热饭了。
他只有两岁，却很尽心地照顾着刚出生的妹妹。
所以刘冰雨学会说话的第一个词，就是哥哥。
刘冰雨会走路后，喜欢跟在刘铭身后，走一步就叫一声哥哥，摇摇晃晃地，却怎么甩也甩不掉。
当然，刘铭不会将她甩开，还会放慢脚步让她跟上来。
刘冰雨第一次过生日时，只有她和刘铭两个人，父母在外出差，只是给他们一人买了个小蛋糕，就离开了。
刘铭就一口一口地喂着妹妹，他还知道小孩子不能多吃蛋糕，吃几口就收起来。
刘冰雨不怎么哭，也不怎么撒娇，经常安安静静地看着刘铭。
刘铭上了幼儿园，回到家里学写字的时候，刘冰雨也有样学样地拿起铅笔在一边乱涂乱画，祸害了好几本刘铭的草稿本。
但他并不生气，乐呵呵地看着妹妹胡闹，还会主动准备几张白纸给她。
等到刘冰雨懂事后，刘铭就会带着她和朋友一起玩。
朋友们也很喜欢刘冰雨，玩捉迷藏的时候，总是会故意看不见大摇大摆地蹲在地上面对墙壁的小女孩。
于是，刘冰雨以为，她躲得很好，回家之后让刘铭夸她。
刘铭就笑着说：“小雨真厉害。”
父母偶尔也会回来陪两个小孩，只是通常只在端午、中秋、国庆、春节等节假日才回来。
所以刘冰雨特别期待过节，她会一遍又一遍地问刘铭：“哥哥，下一个节日是什么，在哪天呀？”
刘铭就一次次地回答她。
今天是端午节，要吃粽子；今天是中秋节，要吃月饼……
下一次是国庆节，下一次是重阳节……
刘冰雨知道后，就会数着日子，等到父母快回家时，早早地等在幼儿园门口。
2010年7月3日，大雨。
这天刘家父母得空，准备回家陪陪两个孩子，于是刘铭吵着要带妹妹去游乐园玩。
父母便开着车提早去了幼儿园接刘冰雨，让刘铭在家等候。
只是这次却出了意外。
刘冰雨看见父母后很高兴，不等他们过去接，就急匆匆地从幼儿园门口跑向父母的车。
被一辆没来得及刹住车的货车撞飞。
父母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刘冰雨倒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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