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姝再次质问，“什么后果？姜督主觉得，这件事儿会有什么后果呢？”
顾婉姝自己的心里也知道，柔嘉公主秦玉昭本来就是不好对付的角色，那么多的人都护着她，几乎没有人敢招惹她。
但是顾婉姝敢，想到柔嘉公主秦玉昭上一世对自己做了什么，顾婉姝什么都敢。
姜寒吐出一口浊气，“上一次在御花园，你就得罪过柔嘉公主，若是咱家没有记错，这还是柔嘉公主殿下第一次被一个臣女针对，你说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气儿。”
“柔嘉公主自小就被宠爱得不成样子，什么手段没有，她这次对付你，就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气，而同样也和你有着深仇大恨的沈奕，成了被她利用的对象。”
“现在沈奕已经被流放，这件事儿也该落幕，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指责柔嘉公主，就算是有了证据，指责了柔嘉公主，天子震怒，你们定安侯府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既然郡主今日过来了，咱家就要好心好意地劝郡主一句，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否则会有更大的危险。”
姜寒查到了秦玉昭，为什么没有直接禀报，不就是因为自己心里也清楚，若真的说是秦玉昭，就算是他是东厂督主，也要被永德帝斥责吗？
他要做的事儿，还没有做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婉姝闭了闭眼，接话，“姜督主怎么就那么地笃定，沈奕就是被秦玉昭利用的？”
“按理说，秦玉昭和沈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秦玉昭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会想起来他呢？”
“柔嘉公主殿下就算是之前不认识沈奕，不知道沈奕，那沈奕和你之间的恩怨闹得那么大，难道她也不知道吗？一个公主，利用一个百姓，给些银子就行了。”姜寒分析道。
“那就没有另一种可能吗？”顾婉姝大着胆子，看着姜寒的眼睛质问。
另一种可能？姜寒不知道为何，心里被触动了一下，另一种可能，难道是这一切都是秦玉昭和沈奕两个人计划好了的？
他们之前就认识了？
姜寒想到，自己去定安侯府给顾婉姝送赏赐的时候，顾婉姝说的话，沈奕的背后，会不会真的有人保着他？
结合刚刚顾婉姝说的，若是沈奕和秦玉昭之前就认识，那他肯定也是太子秦时宸的人，也是苏氏一族的人。
难怪之前的时候在养心殿，太子和苏丞相争着抢着地要保他，姜寒本来以为他们要治顾子洲的罪，是为了打压定安侯府和晋王，现在想来，或许真的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若是沈奕真的是太子的人，那他隐藏得挺深的啊，现在人已经去了流放边疆的路，将人关起来，一百多道大刑伺候，姜寒就不信沈奕的嘴那么硬，什么都不说。
收起思绪，姜寒抬脚，步步逼近顾婉姝，嘴角轻勾，迷惑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些寒意。
做了这么多年的东厂督主，姜寒眼神中的这一份儿寒意，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婉宁郡主，这又是哪一位仙人告诉您的？”姜寒质问道。
顾婉姝刚刚和姜寒理论的气势全无，心虚地摸了摸鼻头，她也不是没有想到，姜寒会逼问这一切。
只是这一次，不能用和上一次一样的理由了，“不是……不是。”
顾婉姝对上姜寒的目光，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哪里会日日梦到仙人呢，就是猜测……猜测而已。”
姜寒的脚步越来越快，顾婉姝退到了墙边。
“知道姜督主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现在也实在是没有证据让姜督主相信啊，我就是个小女子，卖卖点心还行，这些证据我肯定是查不到的，姜督主可以自己去查查，就算是证实我的猜测了，你若是害怕得罪秦玉昭，我觉……觉得还是要从沈奕入手。”
顾婉姝退无可退，机智地转了个弯，这会儿已经到了姜寒房间的门口。
“我先走了。”顾婉姝说完，已经消失在了姜寒的房间里。
或许是刚刚，两个人的注意力太集中了，外面下雨了竟然都没有人知道。
顾婉姝从姜寒的房间里出来，双腿都是软的，姜寒之前就答应将这件事儿严查到底，不查下去可不行。
她和沈奕的事儿，姜寒或许根本就没有兴趣，但是若沈奕和苏丞相有牵扯，姜寒就一定会再次严查的。
一个不留神，顾婉姝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哎呦！！”
六福见状，赶紧撑着伞上前，扶着顾婉姝起来，“郡主您没事儿吧？”
顾婉姝的衣服湿了，衣摆上还沾上了些许的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姜寒站在门口，看着顾婉姝倔强地摇摇头，在大雨中坚决地往东厂门口走去。
雨势不小，看这个样子，一时半刻也停不了。
姜寒想起刚刚在东厂门口看到顾婉姝，她是自己悄悄过来的，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带，更别说是坐马车了。
想到这里，姜寒在房间里找了把伞，又顺手拿起自己的黑色的披风，迈着大流星步出了房间，来到了顾婉姝的身边。
让六福帮忙撑着伞，他自己将披风展开，披到了顾婉姝身上，“避避雨还是回去？”
顾婉姝的身子一暖，看到姜寒的目光，比刚刚柔和了不少。
她是悄悄地从点心铺过来的，若是现在还不回去，这事儿爹爹和哥哥肯定是要知道了。
到时候自己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听了。
她看向东厂门口，“多谢姜督主，我自己回去。”
说着，直接裹着姜寒的披风，也没有接伞，冒着大雨消失在了东厂。
“愣着干什么，送回去。”姜寒皱了皱眉头看向六福，他这个干儿子，怎么越来越没有眼力见儿呢？
六福撑着伞，在雨中跑出了东厂，还差点儿因为跑得太快滑倒了。
姜寒不知道独自在雨中站了多久，想到顾婉姝这几次说过的话，只觉得这位郡主殿下，确实不简单啊。
晋王和太子是宿敌，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威胁。
她若是晋王的人，晋王大可以以欺君之罪弹劾自己，为什么顾婉姝还要帮着自己医好了容容呢？
雨势越来越大，站在雨中的姜寒，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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