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时找上他和母亲的事情，想来只有……那件事了。
程君泽眸光明灭。
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如何形容。
那件让他困惑的事情好像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面对这份近在咫尺的答案，程君泽心中却又升起犹豫。
若是答案是最坏的结果，他和母亲又该何去何从……
可犹豫过后，程君泽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抬起头看向林温妤：“母亲现在屋中休息，还请温妤仙尊跟我来。”
尽管程君泽本人面对这份答案，有迟疑和犹豫。
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白珩云一定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无论这个答案是好是坏。
程君泽领着林温妤走了一段路，走至一处小院。
院子虽小，却并不简陋。
院前还种着些花花草草，能看出院主人用心打理的痕迹。
程君泽领着林温妤走入院内，一只小灵兽就凑了上来，浑身毛发湿漉漉的。
林温妤认出那是程君泽从秘境中收的那只。
它身后还有个倒下的木桶。
桶里还残存着一小滩水，其余的全都洒在了地上。
小灵兽一见到程君泽回来就上前蹭着程君泽的裤腿。
一只灵兽活脱脱像只小狗。
不过也成功将程君泽的裤腿蹭地湿漉漉。
程君泽提溜着小灵兽的后脖颈提起，小灵兽也不挣扎，就笑咧咧看着程君泽。
程君泽明显也拿这只小灵兽没什么办法，和它对视一会儿，认命般将小灵兽抱在臂弯。
一边嘴里低声嫌弃：“真是个小冤家。”
一边上前将木桶扶正。
做完这一切，程君泽才转过头，说：“让温妤仙尊看笑话了。”
“没事，挺可爱的。”林温妤笑。
程君泽将林温妤引入堂厅，将小灵兽放到地上，蹲下身压低声音推着小灵兽去堂厅一角。
“回你窝里面去，现在有客人，等会再跟你算账。”
程君泽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但小灵兽却像是知道程君泽不会生它气一样，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才迈着小碎步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程君泽将小灵兽安顿好，又翻翻找找寻出一套崭新的茶具。
仔细清洗过后，给林温妤倒上一杯温水。
“这里不来人，没什么能招待仙尊的，就连这套茶具都是掌门当初送来的。只能委屈仙尊喝温水了。”
“无碍，总归是要喝到肚子里的。没什么差别。”
说罢，林温妤就端起那杯温水喝了一口。
程君泽眸光微动，开口道。
“温妤仙尊还请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先去看看母亲起身了没。”
林温妤点头，看着程君泽走入主院，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这一方小院。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程君泽扶着身形单薄的白珩云走出。
白珩云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因为激动染上几分薄红。
程君泽搀着白珩云坐下，眼中尽是担忧。
“温妤仙尊来找我可是为了安世？”
白珩云问得急切，一口气岔住，紧接着就是几声咳嗽。
这几声咳嗽让白珩云面上又没了几分血色。
程君泽一手给白珩云倒了碗温水，送到白珩云手边，另一手拍着白珩云的后背，给她顺气。
动作熟练，明显已经做了许多次。
白珩云喝下那碗水，面色稍缓。
“我这身子不中用，倒是让温妤仙尊见笑了。”
“白夫人哪里的话。”林温妤摇摇头，从空间中取出一个药罐，推到白珩云和程君泽跟前。
“这里面是我炼制的丹药，对根基亏损之人有补益。”
“这么珍贵的丹药……”
白珩云拒绝的话被林温妤打断。
“不珍贵的。收下吧。”
“这……”
白珩云还想拒绝。
可站在她身侧的程君泽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母亲苍白的脸颊，抬手按住了那个药罐。
“多谢仙尊赠药。”
白珩云本想开口让程君泽将药罐还回去，可在对上程君泽那双担忧的眼睛时，终究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程君泽是为了她。
“一次一颗丹药，饭前食用，服用时用温水化开便可。”
程君泽一字一句将林温妤的叮嘱记下。
小插曲结束，林温妤又将话引回正题：“我此番前来的确是为了程安世。”
白珩云听见“程安世”这三个字强打精神。
“程安世乃是我师兄旧友，前些日子我师兄出关。
听闻你们现在玄灵派中，便让我来邀你们前往。”
“现在可否起身前去？”
白珩云因激动，眼眶微微泛红。
自从乾坤门那事之后，白珩云已经许久不敢听闻程安世的一切。
她这些年遮掩身份，隐匿行踪，却总不可避免会听见旁人对程安世的谩骂讥讽。
每每听闻，白珩云都心痛不已。
可隐匿的身份，她没法出言辩解，也无从辩驳。
直至今日她仍不知真相究竟是什么。
只记得程安世离开那日，深深望着她。
最后程安世上前吻了下她的额头，温言留下句：“等我回来。”
可这一去，便没有归来。
“自然。”林温妤答。
白珩云撑着椅子扶手起身，程君泽连忙上前搀扶。
白珩云看向程君泽，看着他躲闪的眼神，露出个笑：“不想听没有关系，我一人去就好。”
白珩云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对程安世复杂的感情。
这样突然的消息，想来程君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程君泽已经因为程安世之子的身份被迫承担了很多。
虽然白珩云也希望程君泽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她不愿逼他。
“待日后想听，阿娘再跟你讲。”
白珩云软下声音，如同小时候哄经常哭闹的程君泽。
程君泽眼睫颤动，却始终没有抬眼看白珩云一眼。
白珩云抓上程君泽搀着自己的手，轻拍他的手背。
“阿娘跟温妤仙尊去一趟，很快回来。”
风清已经被林温妤唤来了院前，月明也跟随而来。
程君泽搀着白珩云走到门口停住，白珩云又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风清展翅，体型瞬间变为原来的三倍大。
林温妤扶着白珩云坐上风清。
风清随之展翅，带着白珩云飞去。
林温妤却没着急离开，转而走向程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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