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你是说，我可以随便捏着玩？”
“我不说了吗？就这两条，做到了由着你玩，走，回去喽！”
下午，他们又提前回家了。
这次，没遇到找茬的，平静的像是啥也没发生。
不过，一进胡同韩昭昭遇到了薛桃，刚一照面，她狠狠剜了她一眼，不等韩昭昭说什么，她就躲回院里了。
韩昭昭一头雾水：这是知道自己打她弟妹了，跟她记仇了？
摇摇头，她不在乎！
她奶没说错，这孩子有些是非不分，在她们薛家也算完了！
要不说环境造就人呢，好好的女孩，受家庭影响，越来越不讨喜了。
接下来，韩昭昭三人又跟着关老爷子去了一次河边，这次，他们却失望而归。
不但河床上挖到的蛤喇被晒死了大半，挖出来，很多都发臭味。
而且他们去的太频繁，被远处挖野菜的孩子发现了端倪，根据地被当地人给占了。
人家农村人也不傻，下到河床一看，光凭他们留下的一堆堆贝壳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以前没人想到挖蛤喇，那是不缺吃的，蛤喇又腥又脏，老百姓手里没啥调料，也不会掌握啥火候，煮出来跟胶鞋底子似的，根本嚼不烂，吃它还不如吃野菜呢。
可现在，天不下雨，几乎家家要断粮了，树皮都想啃两口了，谁还在意什么味道口感？
何况，韩昭昭这个大傻子，人家问她，挖蛤喇是回家喂鸡鸭吗？
她倒实在，告诉人家是给人吃的，不仅如此，她还教给人家怎样做才不腥臭，怎样晒才能保存时间更长。
好嘛，没一个小时，附近三个村子只要在家的村民全部携家带口下了河床，那阵势，半点不比公社组织集体挖水利工程小，河床里到处都是挖蛤喇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河底淘金子呢！
于是，没到中午，爷们儿四个就垂头丧气的骑空车回家了。
接下来直到初秋，老天爷也没下半场雨，这时，人们这才发现，今年算是完了，粮食差不多绝收了。
很多人不相信，周末还专门去乡下察看，地里才半人高的玉米秸令他们哑口无言。
回程想挖点野菜吧，地皮干净的堪比他们家里的地面。
收音机，报纸，报刊都在宣传，南方某省今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
国家从某省某市调集了几万吨大米进京，集中力量保障京都人民粮食供应。
京城各大工厂企业也都纷纷各显神通，派出大批采购人员全国各地的收购吃的。
据说，这些人也不拘粮食了，南边的鱼、海鲜、野菜、水果，北边的坚果、菌子干货，啥能吃就收购啥。
京城居民拿着票证却买不到吃的，城里出现了多处黑市。
听说，黑市的白面大米卖到两块钱，玉米面一块多，连以前当牲口饲料的麦麸糠皮子，都三毛多了。
时间进了阴历八月，韩昭昭拘着五妮，都不敢出门了，外面经常能遇到眼睛直勾勾的邻省灾民。
偶尔出去买供应粮，也会把五妮脸上脖子手上全给涂上姜黄液，扮成营养不良腊黄的肤色。
老太太同款装扮，拿孙女专门配的姜黄液当搓脸油用，每天出门必先洗脸搓一遍。
现在，老太太对自己可狠，中午直接不带饭，硬生生饿一顿，早晚再搁家吃。
就这，她们家还经常有人敲门借粮食，韩昭昭白天直接插门，谁来也不接待。
到了夜深人静，祖孙俩筛选出值的帮的人家，由韩昭昭偷偷出去，隔着墙往人家投放一点儿食物。
才一个多月，韩家存在地下室的地瓜干土豆干已经被送出去了一百多斤，后院菜园里能吃的除了一架南瓜一架丝瓜就剩下几样调味的葱姜还坚强的生长。
黄瓜被韩昭昭扯了藤腌了酸黄瓜，清出地来被种上了萝卜和大白菜。
空间里，韩昭昭晒的地瓜干下去的更快，她已经偷偷去孤儿院门口投放过三次了，每次都是三麻袋，足足三百斤。
离她们家近的孤儿院有两家，依她的脚程，步行都在一小时之内。
半夜骑电动车，二十分钟就能送到。韩昭昭很满意，每次听到孤儿院的孩子们惊喜的低呼声，她心里都特别满足。
出那么多力没有白瞎！
韩昭昭看着孤儿院的大娘带着孩子们悄没声的把麻袋抬进院子里，快乐的骑上车往回赶。
想到自己空间里几万斤地瓜干，韩昭昭寻思，该再想办法打听下其他区的孤儿院了。
……
“昭昭，你们老师说，明天让你去上学。别忘了带上试卷，上次给你的试卷你做完没？”
牛小芸放了学就往韩家跑，今天还给韩昭昭捎了信儿。
这个学期，韩昭昭如愿升到三年级，牛小芸也上二年级了。
虽然不是同级，教室却是隔壁。
韩昭昭的班主任有事通知她，都是找的牛小芸。
“早做完了，明天就带去学校让老师给批改。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明天我们班又去哪个厂学工去？”
她们的学校经常组织同学们学工学农，上周学农刚把她们班承包的菜地种完秋菜，韩昭昭寻思，老师这周应该安排学工了。
“这次不进厂，你没听说吗，现在厂子粮食供应紧张，暂时中止了学校组织的学工计划。”
牛小芸摇头，她爸厂里以前那么牛，福利待遇也比其他小厂遥遥领先。现在食堂缺粮，大厨脑袋都快挠秃了。
采购员天天出去跑，急的嘴上的泡都没下去过。领导们也急，吃不饱肚子，工人没力气干活，厂里生产任务重，完不成首先挨批的可是他们。
“那还组织学工干嘛？放同学们自由活动得了！
上周我去学校，班里有一半同学没到，全跑去帮家长抢购古巴糖了。”
古巴糖是一种黑褐色闻起来味道有点怪的糖，口感跟红糖很像，因为用盐结晶的说起来还略带点咸。
这是今年国家从古巴专门进口的一种糖，装在大麻袋里运到中国。
因为加工简单，没有过滤杂质，价格比较便宜。在运输过程中又吸收了大量水汽板结成块，供销社卖的时候都要用锤子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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