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元杼说让他跟他一起去魏武侯府，参加一个女孩子的及笄之礼时。
他，男人，未婚，姑娘，及笄礼。
裴衿右眼皮不受控制的挑了挑，“王爷，你让我去一个未婚姑娘的及笄礼，是打算要把我许配给魏三小姐。”
李元杼:“……”
李元杼按辈分是魏三姑娘魏明烟的表兄，自然能出席表妹的及笄礼，但是裴衿与她并无关系。
裴家人也不需要让他出现在一个未婚姑娘的人生大事上。
带着裴衿一个男人，出入一个姑娘家的及笄礼，是会失了礼数，失了礼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人拿准了就是死穴。
裴衿以后要科考，不宜留下不好的名声
李元杼回过味来，“是本王考虑不周，本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玉儿是我的人，带着你出入，没想到忘了考虑这档子事。”
他可不是谁的。
他是自己的。
李元杼总是说要他，要他的一切，霸道的占有他的一切，恨不得在他身体上打满他的标签。
裴衿笑了笑道，“我是你的伴读，跟随出入书诲院，随行读书，侍奉左右，我是你的玩伴，你的同窗。哥哥，我是你的人，你不用说旁人也知道呀。”
李元杼说，“不是这个，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亲密非常，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亲如兄弟。”
……这可就难办了。
睡在一张床上，亲他抱他，却说要跟他做兄弟，契兄弟吗？
“哥哥说的不对。”裴衿反问道，“哥哥，我们若真的关系好，为什么要向所有人证明。”
李元杼说，“因为……玉儿你不能像今天这样，来人不能与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要一直躲在小黑屋里，我看着心疼。”
周围的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李元杼的表情，但是一双黑色眼眸，在昏暗的烛火下，发出寒夜里明亮的星光。
“哎~，哥哥。”许久之后，裴衿发出第一声叹息，“我知道你疼我，但是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不是吗。”
“我不清楚我的父亲与魏武侯之间有什么纠葛，但我却大概清楚的明白了，哥哥和魏武侯府之间的关系，什么立场”
“我也看的见哥哥的处境和立场，哥哥在其中有多艰难，我在哥哥身边看的最清楚。我在一密室关的这点时间，与哥哥的现在遭受的苦楚相比不值得一提。”
裴衿的言辞恳切，觉得自己说的极为真切，李元杼不敢让他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做事情背着他。
裴衿都能察觉出来。
裴衿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说道，“不管如何，我的心里永远向着哥哥，何必要在意外界看法。”
李元杼把人擒在怀中，“可是玉儿，你不能一直藏着。有人说我好武力，最是看不惯你这种咬文嚼字的文人，最是合不来，常常冷落于你。”
这是真的，他跟李元杼站在一起，看着就不像是能友好交流样子。
裴衿靠在李元杼怀里说道，“外人评说就让他们去评，看重，娇宠这种事情，越是做的高调摔的越惨。”
裴衿觉得李元杼还在摇摆不定，于是就举例子，“已故的宸王倒是颇得盛宠，别说朝野上下了，就连我这种未入仕途之人，都知道，可是结果如何，王爷你也是看到了。”
“玉儿，说的不错。”李元杼把人放下，转身打开小卧室中的一个箱子。
裴衿凑着灯光看过去，箱子里面皆是泛着冷光的箭矢，不过跟寻常的箭矢不同，箭头好似是陨石所做。
天降陨石，比钢铁还要坚韧，经过打磨做成的箭头，都要比一般的箭矢威力大些。
李元杼抽出一根箭矢，在幽暗的灯光下，箭矢上血气不减，这种箭矢是春猎时，陛下见他用无头箭矢时，御赐下来的。
也是刺客射中宸王老四的箭矢。
李元杼若有所思的说道，“盛宠如老四，他最后的结果，谁也想不到，盛宠这种东西看似是蜜糖，实则是砒霜。”
裴衿在旁附和道:“就像是郑庄公对共叔段的宠，看似是哥哥对弟弟的宠爱，实则是纵容。上位者无条件的纵容是最考验人的底线的，被纵容者往往死前都难以明了，自己为何会从云端跌入谷底，甚至保全不了性命。”
“玉儿说的对。”李元杼说道。
上位者的薄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谁又能想到皇帝会对最宠爱的儿子赶尽杀绝。
“只是委屈了玉儿你。”
裴衿笑着接受了李元杼的夸奖和愧疚，“哥哥不必觉得委屈了我，私下里多宠爱我一些就好了。我知道哥哥对我的好不掺杂利益，是纯粹的。”
喜欢的是他的脸，能不纯粹吗？
以色侍人没什么不好，至少爱的目的很明显，等到了未来，抽身离开也很容易。
裴衿现在无底线的迎合着李元杼想法。
李元杼听到裴衿这么说，心里既熨贴，又跟猫挠了一样悸动，“玉儿，你呀，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真的说服了李元杼。
好在他还能听得进去他说的话。
李元杼独自一人去参加魏三小姐的及笄礼，礼物照常是送了上好的弓弩，不过做工和用料，比不上送给皇后的那个。
李元杼送礼，送皇帝强弓，送皇后强弩，送未出阁的小女孩儿一把轻弩。
瑄王爷好弓箭的名不虚传。
送礼都送弓弩。
魏明烟顶着一张端庄且懵逼的脸，看着托盘上的轻弩，实在是欣赏不来。
昧着良心，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的说道，“听闻瑄王爷素来好刀剑弓马，也是是个中好手，送给明烟的必然是好的，明烟再次谢过殿下好意。”
李元杼还偏听不出来魏明烟的胡诌，没心没肺的当了真，“明烟妹妹说的不错，这把弩是我在南疆时，平南王府中能工巧匠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制成的。”
魏武侯府中的女儿，虽然生在武侯府，但是教养跟武根本不沾边，女儿家不准习武，多在后宅跟随女性长辈学习女红，管家经营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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