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别这样嘛...”
被鲛人王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姜沉摸了摸鼻子，移开了视线。
谁让鲛人王表现得这么颓废，她这不是让这家伙有点参与感么。
抬头望天...花板，低头望脚底板。
反正就是不看鲛人王。
被这么捉弄，鲛人王实在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闭上眼睛，懒得看这个坏心眼的小辈。
姜沉则是继续看着水镜中的师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师兄，心魔不可怕，可怕的是，怎么面对...
在那片昏暗的空间中，桑定的思绪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定，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仿佛回到了当年那绝望的瞬间，那个无力保护小师妹的自己正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心魔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声音如同寒风般冷冽刺骨。
“你真的有必要活下去吗？”
那个声音仿佛来自无尽深渊，冰冷而尖锐。
“你如此弱小，无力保护任何人，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存在？”
这声音如刀般割裂桑定的内心，将他逐渐推向绝望的深渊。
记忆中的那一幕幕如影随形，姜沉的笑颜、她的求助、她的死亡...
仿佛一根根刺，深深扎入他的心底。
“你已经失败了。”
“无论多少次努力，结局都不会改变。”
“她会再一次死在你的眼前，重复那一场悲剧。”
“你...终究只是个失败者。”
心魔的声音越发冰冷，仿佛在为他剖析出最痛苦的真相，剥离掉他内心深处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桑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目光逐渐涣散，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深渊，无法自拔。
是否真的如心魔所言，就此放弃，便可解脱？
是否真如心魔所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眼前的黑暗愈发浓重，仿佛将他彻底吞噬。
“就这么...结束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几乎已经认命。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刹那，姜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不可忽视的力量，撕裂了心魔带来的黑暗。
“师兄！”那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无法忽视的光芒，如同一束穿透黑暗的光，直直照在桑定的心间。
“她...还活着？”
桑定的思绪微微一震，心底那几乎被压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不，不对，小师妹不可能死。”
他想起了姜沉，那个活泼却又坚韧的小师妹。
自己在心魔中看到的，是在桑家的事情，但在之后，他重新认识了姜沉。
小师妹从来不是会莽撞的人，也不可能轻易死去。
再说了，若是真的死了，他之后碰见的小师妹又作何解释？
想到这里，桑定的心底忽然泛起一丝清明。
“不，她不会死！”
心魔而已，一段记忆而已，做不得真。
桑定的眼神逐渐清晰，心中的黑暗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微弱的光芒开始渗透进来。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死去！我要亲眼看见她！”
随着这份坚定的决心，桑定的内心逐渐恢复了平静。
心魔依旧在耳边低语，试图将他拉回那无尽的深渊。
但此刻，桑定的内心却如磐石般坚固，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无法动摇。
“我不会再逃避，我要正面面对这一切。”
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道，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就在此时，黑暗中忽然闪现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来自于深渊的底部，仿佛在引导着桑定走向解脱。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似乎早就知道光芒之中是什么，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光芒伸手。
光芒越来越亮，驱散了他内心的黑暗。
现实中，姜沉望着水镜中的桑定，沉默不语，耐心等待着。
但就在这时，水镜中的景象突然一变。
桑定的身影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周身光芒闪烁，手中握着一把古朴而沉重的神剑。
那是鲛人王的神剑。
姜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悦，她知道，师兄成功了！
她忍不住兴奋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了旁边的鲛人王。
“看看！什么是实力？这就是实力！”
她兴奋得仿佛要冲进水镜中将师兄拉出来，甚至忘记了此时还在鲛人王面前。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仿佛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而此时的鲛人王，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深处却感到了一丝释然。
看着姜沉的激动模样，他微微皱眉，随后翻了个白眼，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屑。
“兴奋什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然而，他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鲛人王轻轻叹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似乎对于桑定能够突破心魔感到高兴，但又不想让姜沉看出来。
“当初...或许真是我没有想通。”
鲛人王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与释然。
就在这时，鲛人王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仿佛逐渐融入空气中。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逐渐消散的身躯，眼中闪过一抹淡然。
姜沉察觉到异样，立即转头看向鲛人王，眼中满是疑惑。
“怎么回事？”
鲛人王像是完全想通了，目光温和下来，带着一丝笑意。
“我只是一个残魂，现在执念已了，自然该消失了。”
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生，我成了一族王者，却没有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实在自私。”
“希望你不要成为这样的人，不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话音刚落，鲛人王的身体逐渐化作泡沫，轻轻飘散在空气中，仿佛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碎片，最终消失在天地间。
苍茫海下，碧波涟漪，鲛人泪落，珠光尽凄。
昔日同伴，舞影随风，今日海域，白骨化霜。
人类贪欲，屠戮无尽，赤血染潮，何处寻亲？
怨恨深种，恨意如刀，却恨自己，未曾坚强。
海天之间，寂寞独行，泪珠纵美，难解心伤。
回首往昔，悲痛如焚，终明白，命运自掌。
谁人为谁，长伴生死？谁为他人，挡去风浪？
唯有自身，化作磐石，方能护己，亦护他人。
风雨不止，何惧波澜？愿后人知，须自铸剑。
人世无情，唯强者安，莫再悲叹，莫随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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