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威恶狠狠开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以后你在婆家就算被欺负死，都别回来抱怨一句！不！以后你就跟那个犯贱的大姐一样，别踏进家门半步！”
赵婷婷唇瓣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涌，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自己再婆家崩溃的时候，好有个避风港可以暂时停靠，但回想过去种种，每一次她回去也是被父亲责骂没本事，嫁给拆迁户都能把日子过的跟屎一样，根本没有半点温情可言。
赵婷婷吸吸鼻子，“爸，我姐跟你关系不好，我跟你关系不好，你应该反思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赵婷婷说完，拉着自己的孩子们往外走，她觉得很闷。
不仅仅是医生办公室有太多的人，而是她的家庭，让她窒息。
刘粉红想要追上去安慰一下女儿的，可赵永威一个眼神，她就什么都不敢了，心疼女儿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赵天麒破防，冲出去抓着赵婷婷哐哐两巴掌，“你tm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眼看着到手的八十万就这么被赵婷婷给整没了，赵天麒双眼充血，两巴掌用尽少年所有力气，赵婷婷被打倒在地，他抬脚就要往赵婷婷脸上踹，赵婷婷的大女儿扑过去抱住妈妈，赵天麒一脚把六岁多的孩子给踹趴下。
其他几个孩子嗷嗷哭着喊妈妈，赵天麒心烦的很，抬手就要对小孩子进行毒打。
赵婷婷被激怒，从地上爬起来拿头撞赵天麒，力气不如赵天麒，但又抓又咬，倒是让赵天麒挂彩不少。
在赵天麒下死手往赵婷婷肚子上踹的时候，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冲出去制止赵天麒的暴行。
赵婷婷已经鼻青脸肿，但她像个老母鸡一样，护在五个女儿身前，“你敢再动我闺女一个手指头试试！我跟你拼了！”
她从小到大，身前身后都空无一人，所以她木讷，拧巴，不善言辞，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窥探着别人的幸福，也像一个扭曲的变态一样嫉妒着一直反抗父母掌控，逃离原生家庭的大姐姐。
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身前，也空无一人……
手术室内，赵盼盼看着手术灯亮起来，她觉得刺眼，可看东西还是模糊的。
她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尽管助产士一直在陪她说话，但她还是胸闷气短，要大口大口呼吸才能觉得舒服一些。
赵盼盼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生孩子太过紧张，想到拉玛泽呼吸法，她赶紧调整，想要让自己平和一些。
助产士一直安慰她，“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赵盼盼摇头，“想到时候找人算一下时辰和五行，取个好名字。”
不是赵盼盼迷信，而是她太渴望被慎重对待。
她的名字很随意，甚至都和自己的人生关系不大，而是盼弟的衍生。
而赵天麒的名字，是全家人去找算命先生取的，花了一百块钱，是全家的希望。
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都是童年仰望而不可得的那部分。
名字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外界给贴的第一个标签，赵盼盼想取得更有意义一些。
花钱，找算命师傅，这是她能力范围内，给出的最高规格仪式感。
赵盼盼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等会儿孩子出生了，麻烦你们一定要把时间记清楚啊。”
助产士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记到秒那一块。”
赵盼盼心里有些许轻松，想到马上就可以和孩子见面，她很是期待。
“咳咳……”
赵盼盼觉得喉咙难受，轻咳两声，助产士瞬间紧张起来，但她自己表情凝重会让赵盼盼担心，就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盼盼，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赵盼盼不疑有他，“有点恶心，感觉身上有点冷，还有点困，想睡觉。”
赵盼盼说着，又想咳嗽。
助产士看向程高远，这些症状可大可小，她有些不确定。
程高远面色凝重，冲着她微微点头，然后低声和旁边几位助手交代。
助产士告诉赵盼盼，“再想咳嗽的时候，先说一声。”
赵盼盼点点头，她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从心底没由来升腾出一股疲惫感来，特别想要睡上一觉。
助产士温柔的和赵盼盼说话，“听说你现在开了一家月子会所，很厉害啊。”
赵盼盼笑笑，她没力气回应对方的话了。
赵盼盼打了麻药身体没有知觉，所以并不知道在她第一次咳嗽的时候，皮肤黏膜有出血迹象。
在她越发无力，发冷的时候，下体大量出血。
血液不凝固的现象，让程高远立马紧绷起来，他看了一眼显示生命指征的屏幕，数据正在急降。
“去听一下肺部是否有湿啰音。”
“补充凝血因子。使用血管活性药物。”
“注射大剂量糖皮质激素。”
程高远作为主刀医生，一条又一条指令发出去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在短短一分钟内，将胎儿剖出转交给一旁等待的助手，“婴儿胎心异常，密切监测和支持治疗，保持呼吸道通畅、给予氧气吸入、监测生命体征。把儿科值班的医生都叫来协助。”
程高远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婴儿，继续对赵盼盼进行抢救，“羊水栓塞可能性极大，去找家属签字！”
小婴儿的啼哭声发出后，赵盼盼也彻底陷入昏迷。
如坠冰窟，虚弱无力，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消失。
“建立静脉通道，补充血容量，维持有效循环血量。”
“保护心、肝、肾等重要器官功能，预防器官衰竭。”
……
手术室外，喜月人忍无可忍，要把赵永威一家三口给驱逐出去，赵爷爷赵奶奶见状，也没脸待下去，跟他们一起往外走，
赵婷婷受了伤，程锦绣准备带着她去护士站做伤口处理，大女儿挨了一脚需要检查一下，她们一家六口留下来。
大家对这几个女孩儿都是同情，21世纪了，还是在市区生活的家庭，很少有这样重男轻女的，可这四个小女孩儿，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了，像是只要用力一扯就会烂掉一样。
但尽管破旧，却干净整洁。
就连最小的两岁女孩儿身上，也没有污垢，头发也扎着小揪揪。
看得出来，她们的母亲勤劳，也尽自己所能的爱她们。
“赵盼盼家属在吗？”
护士突然跑出来，“产妇羊水栓塞，情况危急，这边需要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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