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讲情面。”
柳义岩暗默一声后微微挺起了身子。
鹤言便将打开了的蜂蜜水递给他。
“鹤言，我姐姐…是回来了吗？”
注意到姐姐的手提包搁在鞋柜上的柳凝漓询问道。
鹤言微点点头。
“那…”
“只说了句‘知道了’，看起来不太妙，或许距离你们一家团聚还得些日子。”
“果然是这样…”
消沉的柳凝漓垂下了脸庞，手也在不安的来回搓动着。
“不用担心的，你姐姐是很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她肯定能原谅你爸的。”
满饮了口蜂蜜水的柳义岩轻叹一声。
“鹤言，我刚听见凝妍说，你似乎已经在这里留宿过了？”
柳凝漓赶紧来到他的面前。
“爸，这个…是我的决定，是我强行要留他过夜的…不是鹤言的错，请不要再责备他了…”
听罢的柳义岩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凝漓呀，爸爸不是在责怪他，只是希望你们能理智一些。”
开心是好，但老是开心也未免太伤身体了。
颇有深度的话语听得鹤言很是舒服。
可下一秒，他脸上从容平淡的表情就转变为了惊诧。
“如果你们总是胡来的话，万一整出点什么意外中了奖，那可就只能让你们奉子成婚了，我想你鹤叔叔也肯定会非常乐意的吧。”
鹤言人都僵住了。
因为他从这段看似忠告的话语中听出了四个大字。
【加！大！力！度！】
“爸…”
同样听懂的柳凝漓满目羞涩的望向了鹤言。
“今后，会…会注意的…”
完咯。
鹤言这只小绵羊彻底掉进狼窝里了…
就连她身为百亿富翁的爹也表明了态度。
那柳凝漓日后只会更加放肆…
鹤言现在就有种腰膝酸软，四肢无力了…
“以后还有机会睡个好觉吗？”
难说。
突然，柳凝妍房间紧紧关闭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已经换下了ol制服的柳凝妍此刻穿着轻柔简朴的白色连衣裙。
不愧是亲姐妹，不仅相貌性格相仿，就连穿衣风格也是如出一辙。
若不是容色冷清，鹤言恐怕会误认为这是他的女友。
“凝妍…”
柳义岩只是看到大女儿，眼眶就不自觉得湿润。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柳凝妍全当什么都没能看见的对妹妹说道。
“凝漓，我…今晚有点事，估计就不回来了…”
显然她是为了躲避自己的父亲。
“凝妍！”
控制不住自己的柳义岩沙哑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可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冷漠。
“我不认识你…别叫我名字。”
“凝妍，我是爸爸啊…”
柳凝妍瞥给了他一个无比锐利且带着血海深仇般的眼神。
“我爸早就死了！他自己选的！”
说罢柳凝妍情绪激动的夺门而出。
待房间重回寂静，很是受伤的柳义岩像是被抽去灵魂般瘫软的卧进了沙发。
柳凝漓也赶紧上前安慰他。
“爸，姐姐…姐姐她肯定是在说气话，爸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柳义岩微微摇头，两行悔恨的泪水划破了他泛起醉意的脸庞。
“你姐姐还是那么恨我…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啊…”
他还握紧拳头砸了砸自己的大腿。
鹤言则有些担忧柳凝妍。
这个精神状态在外面，搞不好会碰上什么麻烦。
“凝漓，好好照顾你爸，我出去看看你姐。”
他跑出公寓，随后追上了背影落寞的柳凝妍。
“妍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柳凝妍停下脚步并侧面着鹤言。
“看来你有记住我的嘱托，好好帮他们缓和关系。”
她的嗓音很是阴冷，配上一副清冷到似乎没有任何表情的面色，令鹤言有些不寒而栗。
“啊…是啊，都记着呢。”
“我替凝漓谢谢你。”
她说罢继续往前迈步，鹤言又赶紧追了上来。
“妍姐，你就这么恨你爸吗。”
“不然呢，他对我妈冷漠成那个样子，就连最后也不愿意放下工作…”
“或许他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呢，”
柳凝妍停下脚步扭过头。
“你到底在充当什么角色，来替他说服我的说客吗？是不是他给了你数不清的钞票？”
鹤言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他可怜…”
才怪啊。
柳义岩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几百个亿。
可怜富豪，这不是完全在搞笑吗？
“哼哼…他可怜？我妈妈就不可怜了？”
柳凝妍微微咬牙，母亲那双临终幽幽的双眼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原谅他，我就是背叛了妈妈。”
鹤言见她难以动摇，于是就实话实说。
“事实上是凝漓拜托我的，她和你都是柳董事长的女儿，她不希望你和父亲闹到老死不相往来…”
原以为能靠宠爱的妹妹唤回柳凝妍的理性，可她却因此更加的激动。
“是凝漓会有的想法，但你回去告诉柳氏集团的柳董事长。我不可能和他重新相认的，哪怕是凝漓的想法，也绝不可能！在我拉着凝漓离开他新买的大别墅时，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到黄泉，绝不相认。”
话音落下，她便来到路边等起了出租车。
可百折不挠的鹤言又又又跟了上来。
“你还没死心吗？非得要我说些难听话赶你吗…”
气到不行的她微微跺脚。
“不是，妍姐你不愿意听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可做为您妹妹的男朋友，我总得保护你的安全吧。”
“你是凝漓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男朋友，要保护也是保护凝漓，总跟着我干嘛，像什么话…”
鹤言莞尔一笑。
“妍姐对凝漓来说特别的重要，你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她会不放心的。”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我可是比你还要大上好几岁的，还需要你来保护我？”
“话是这么说的，可凝漓就是不放心啊。万一有点什么闪失，我要怎么跟凝漓交代，所以妍姐，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吧，我不会再提那个人了，好不好？”
鹤言总拿柳凝漓做挡箭牌，这让身为姐姐的柳凝妍无言以对。
她稍加思索，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拿你们俩没招，好吧…我现在很烦，你愿意陪我去喝酒吗？”
这可是好事啊。
喝多了酒人就容易吐露心声，搞不好能旁敲侧击听到些可以改变父女关系的信息。
想法很美好，可…
柳凝妍早已将心给封锁。
想要撬出信息可不太容易。
但最重要的是。
她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悸。
好似察觉到了鹤言身上独特的，将自己妹妹给迷到死去活来的温柔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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