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宁宁是我，打了你好多遍电话，你总算是接了，我还以为......”
周湛说到最后的时候，停住了，就算她真的不想接，他也不想拆穿她，让她尴尬。
“我刚刚在练琴没听到，不是故意不接的，周老师，找我有事吗？”司宁语气很客气，但又带着一丝疏离。
“......”
一句周老师，就像是刻意在和他保持距离，让他的心无缘由的一紧，窒息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老师？”司宁没有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
“哦，没事，听说你昨天晕倒了，不放心，想问问你身子怎么样了？”周湛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只是觉得现在连关心她，都不太够资格了。
在她心里，他现在只是她老师。
“我没事了，在家休息了两天已经好了，谢谢周老师关心。”
一句一个周老师，听的周湛心越来越冷，明明宁宁那段时间都是喊她陆大哥的。
“嗯，那就好。”周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宁宁，能出来见一面吗？我马上就要回国了。”
说完他又赶紧改口，掩饰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在家好好休息，我……”
听到他要回国，司宁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趁着他走之前，还是把东西还给他吧！
“可以，刚好快吃晚饭了，我请周老师吃顿饭，地方你定吧，发我手机上。”
周湛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
一瞬间，眉眼中的温柔尽数化开，荡起层层涟漪。
“好，那待会见。”
“嗯。”
一直到对方电话挂断，周湛都不太敢相信司宁竟然要请他吃饭，就跟做梦一样。
他激动的在衣帽间试了好几套衣服，最后选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
其实他不喜欢黑色，但是每次见厉寒霆都是穿的黑色，宁宁应该是喜欢黑色的吧！
餐厅。
二楼，方桌靠窗户的位置，司宁和周湛面对面坐着。
一个穿着随意，毛衣，裤子，呢子外套整个人都很随意，而男人却一身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很隆重。
点完菜后，司宁纳闷的看了看四周，“吃饭的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我包场了。”
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她一起吃饭了，他不想有人打扰。
司宁又震惊又心疼，刚刚点菜的时候，她发现价格已经高的吓人了，这么贵的地方，他竟然还包场，这一会儿她得付多少钱呀！
心在滴血呀！
包场，果真上菜的速度也是很快，不仅餐盘高端，就连餐盘里的食物也做的巧夺天工，就像是艺术品，只可惜，分量太小，中看不中吃。
服务员刚准备把牛排放到司宁跟前，周湛就出声提醒，“放我这儿吧！”
司宁还以为他想吃，也没好意思说这是她点的。
周湛动作优雅的给她切好，才又把盘子递到她跟前，“切好了，吃吧！”
司宁有点没反应过来，低声道了句谢谢。
盘子里的牛排被切成很小的一小块一小块，司宁叉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大眼微眯，“味道还不错。”
这几天在家天天吃清淡的，这猛的吃点不一样的，还挺好吃的。
她的一笑，瞬间温暖了他整个心，“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再点。”
司宁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滴血，两万多一块的牛排，她可舍不得再点一份。
“想不想喝点红酒？”周湛问她。
“不了，家里管的严，不让喝。”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喝酒，回去了肯定会被发现的，她可不敢。
周湛的手顿了一下，轻声询问，“管的严？你是说厉寒霆吗？”
“嗯。”
他不让的可多了，可不就是管的严吗？
“他对你好吗？”周湛握紧了手里的刀叉，明显再问这话的时候很紧张，他知道自己又越界了，但就是忍不住想问。
司宁直了一下身子，将嘴里的食物嚼完咽下去，抬眸看他，才认真的说，“好，很好，是这世上除了我爸妈外，对我最好的人。”
她只顾自的说着，却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的笑容在一点一点消失。
她浅笑的梨涡，还有眼神里抑制不住的幸福，在周湛看来都是那么的刺眼。
如果他早些回来，甚至在认出她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他就是当年的陆池，她会不会就会先喜欢上他。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
周湛一时语塞，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好就行，好就行……”
司宁显摆的将戒指递到周湛眼前，一颗很大的钻石，很亮，很闪。
男人温润的表情逐渐裂开，“宁宁……”
“我们领证了，也祝周老师和墨医生早日修成正果，墨医生人漂亮，性格又好，你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
他没说话，好看的眸子里布满了，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
不会修成正果了，一个人如果一旦占据了他的心，谁也替代不了。
周湛叉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苦涩无味，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牛排。
可就像是现在，无论心里多苦，多难过，他都得往肚子里咽。
没人注意到他心头一阵阵席卷的钝痛，无边的苦涩快要将他淹没，而这些伤痛全是那个唯一能拯救他的人给的。
“宁宁，谢谢你的好意，还有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往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陆大哥，对不起，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可以折算成任何东西报答你，但是唯独爱不行，这辈子我只想和厉寒霆在一起。”
司宁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周湛，“陆大哥，这是当年你走之前送我的礼物，这么多年了，我一次也没戴过，现在物归原主。”
久违的两声陆大哥，却是要和他撇清所有的关系。
周湛眸光遍暗，黑眸里的光点悉数破碎，眼底更是染上一抹自嘲。
宁宁，你可真狠心。
他对她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却换来她一次一次无情又冷漠的拒绝。
周湛没有立马伸手去接，他记得这个手链，是他当时找遍了整个帝都才为她买到的，就是想着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没想到她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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