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指尖游走，于是内衬就穿好了。
面料似乎是一种棉，但很温和，软软的，也不冰凉。如云朵一般，质感十分细腻。
“妖族的料子？”
“嗯。”
“也没见你回去过啊？”
“父亲托人送过来的。当然还有其他物资财宝。”龙若雨倒也没有隐瞒：“父亲说妖族时局动荡不堪，让我好好在皓月圣地待着。”
“那他或许押错宝了……”
好在此刻的龙若雨并没有深究林亦的意思，而是专心致志的取出外袍，轻轻裹在了他身上。
再系上腰带。
最后理了理他衣服上的褶皱后，才满意点头。
“好啦！可以睁眼了。”
于是林亦睁开了眼。
虽然早就见过成品，但如今真穿到身上时，还是有一瞬愣神。
衣袍通体纯白，如降而未落的白雪。
既显得淡雅高贵，又有种超越世俗的洒脱。外加上林亦本身就有股淡淡的阴沉气质，更显迷人。
龙若雨也一直打量着此时的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只觉得林亦高大的身子骨配上一身白衣，很是霸气。
“我现在修为不够，等以后步入见隐，就给你补上长生道纹。”
龙若雨叹了口气，似乎还有遗憾。
“已经很好了。”
林亦轻轻抱住了她，眼眶有些湿润。
要知道，这可是龙族唯一的公主，可不是凡间的女子。她从未接触过女红之事，每次落针期间，或多或少都会扎破手指。
哪怕瞬间就恢复了，但那痛觉也会实打实的产生。
林亦突然发现，龙若雨真的对自己好的过分。除开重塑修为一事，两人间的相处，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付出。
但实际上，重塑修为，不管是林亦还是白星姐妹，都能做到的。
为了林亦，龙若雨真的愿意做任何事，不求回报。她是情窦初开女子，懵懂的只知道为自己爱的人付出一切。
“哟哟哟，怎么，感动的痛哭流涕了？”龙若雨并不想生辰的气氛太过沉重，于是便开口打趣道：“本姑娘对你这么好，这不得以身相许？”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倒也是哈。所以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阵，才重新分开。
“嗯？这是什么。”
林亦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胸口处似乎有一些墨绿色的线条。
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下。
嗯，歪歪扭扭的，有方有圆的图案拼凑在了一起，似乎勾勒出了……额，一条小绿蛇的样子？
林亦略感疑惑：“秀个小蛇干嘛？虽然…额，挺好看的。”
“蛇？”龙若雨错愕片刻，随即有些生气的捶了他脑袋一下：“你才是蛇呢！这是本小姐的真身！没见识！”
“咳咳，咳咳。原来是龙啊。”林亦尬笑一下，赶紧违心开口：“我也觉得挺像的，只是有些不确定罢了。”
“嗯哼，最好是。”
龙若雨撇了撇嘴，又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脑袋。
“好啦，本小姐知道确实有些，嗯，四不像了。但这也没办法啊，我才接触女红没几天。等技术成熟了，我在秀一条真龙上去。”
“不如秀你名字？更能表示我是你的所有物。”
“嘿嘿，也行。你要是真愿意的话。”
“愿意的。”
林亦回答时神色认真，这倒让龙若雨诧异了。
而趁着她愣神瞬间，林亦又下意识的伸手，让指间划过了那些墨绿色的线条。
脆硬中带着光滑……
这是……发丝？
林亦有些惊讶的伸手，划过龙若雨的秀发。
真是一模一样的触感。看来，龙若雨还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准备了惊喜。
他突然想到了两句诗词。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君老。一缕青丝系君腕，万缕情丝绕君身。
于是手悬停，许久。
待到思绪回收，林亦也是借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鱼儿。”
“嗯？”
“我差点都忘了，你原本的发色是墨绿。说起来，自从你修为恢复以后，你的发色就变作了纯白。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修炼功法的原因，但后来据我观察，并不是。”
“……”
龙若雨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抬头，有些幽怨的瞪了林亦一眼：“你管我啊？白色好看啊？我就喜欢白色不行吗？”
“可以可以。”
林亦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不用说，他也能猜到原因。
自从那晚雨夜，林亦将龙若雨拽进房间后，她似乎就已经有一些懵懂的感情了。
待到这份感情确定，龙若雨也开始下意识的模仿起白星，妄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从发色，再到平常的言行举止。林亦很明显能从她身上看到白星的影子。拙劣，幼稚。
他并不讨厌，但没必要。
好在龙若雨也不想自己完全被当成替代品。所以她仍旧保留了自己的独特面容和性格。
念及此处，林亦突然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
“又干嘛？”
龙若雨下意识的嘟嘴，看起来跟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孩童一样可爱。
林亦却只是认真盯着她的眼，语气平静又温柔。
“小鱼儿。你成为不了她，也不必成为她。你就是你，你从不逊谁几分神韵。”
“……”
龙若雨当然能想到林亦会看穿自己的心思，但却没料到他会有如此评价。
现在反倒是自己有些尴尬了。
于是下意识的避开那灼灼目光。
“知道了。”
她开口，声若蚊蝇。
然后一边转身，一边解开了自己的发带。
下一秒，亿万白丝如瀑布般流淌，又如浪涛般飘逸。
然后变转。
待到龙若雨重新面对林亦的时候，所有的雪白已经消失殆尽，变成了了深邃中带着神秘的墨绿。
“好看吗？”
龙若雨脆生生的开口，声律中却又淡淡的颤抖。
林亦当然是回以淡笑：“汝之美，世间无可比拟。”
“谢谢。”
直到此刻，龙若雨才终于露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容，揉碎了一切杂乱的错觉。她终于能确定，林亦就是爱上自己了。
因为喜欢所以爱，再无其他原因。
……
“该说谢谢的，是我。”
林亦忍不住轻吻她的额头：“小鱼儿。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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