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实在可恶。”
康熙帝坐上暖阁的榻上就来了这么一句。
“怎的？卫氏不是在禁足吗？”
妤婉虽然已经听到了卫氏的死讯，听说是活活打死的，但还是装作不知。
“朕下令杖杀了她。”
妤婉给康熙帝斟茶的手一顿，问道：“卫氏犯了什么错？”
康熙帝沉吟片刻还是将石庶人在牢中说的话，又与皇后说了一遍。
“她在狱中不知检点，做出只是有悖伦理！”
康熙帝憋着一股气，一想到石氏所说，那不知廉耻的父女二人，竟然在入狱的第一夜就肮脏的交合。
甚至他们无视石氏，动情又忘我，投入又缠绵。
隔着那牢房的狱栏，简直肮脏至极！
妤婉听着康熙帝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看这位皇帝越不顺眼，她甚至想尽快将生娃目标达成，将孩子们培养好，然后将这个世界完全交给她的孩子们。
康熙帝似乎觉得杖杀了卫氏也难平他心头之恨，妤婉便又做起了解语花。
“皇上，卫氏胆大包天，从出现那刻本就是错误，好在如今尘归尘，土归土，皇上没有受那女子的蒙蔽已是万幸，如今人已经伏罪，皇上若是再为此动怒置气，郁了身子反倒不值。”
康熙帝听着皇后软语关心，左右人已经叫他杀了，他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后宫诸事能困扰皇上的无非就是个喜欢和不喜欢，他的确有些瞧上了那宁晴，可惜她过于蠢笨，在宫中树敌众多，自己不过是封她为嫔，竟然闹得所有太妃、太嫔等人联名诉状。
思及此，康熙帝倒是想到了皇后身上，皇后的人缘似乎不错，并非是指她有威仪能服众，而是她这坤宁宫时常出入嫔妃，妾室敬重正室是应该的，但若是日日到跟前孝敬，倒是有拉帮结派收拢嫔妃的意思了。
妤婉不知道康熙帝心中所想，她正打算给自己再用上一个生子丹，将老十胤祉和十一胤禛生出来，但服丹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妤婉看了看康熙帝，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妤婉也懒得问，于是将桌边的纸笔取来，对皇上说道：“皇上莫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了，臣妾刚好有一事要与皇上商量。”
康熙帝虽然不知道这纸笔取来何用，但还是了过来，示意妤婉在对面坐，不必站着伺候。
“臣妾近日读书，又瞧见了亲兄弟尚有兄弟阋墙的时候，不必说非一母所生的孩子，”
康熙帝很容易就联想到了皇后所生的七个阿哥和九皇子万黼。
“臣妾的确是天生体质特殊，与皇上十分契合，入宫三年，已育有七子二女，可臣妾为中宫皇后，宫中姐妹之子女皆为臣妾之子女，臣妾想着若是循例古法，给孩子们取从一字的名字，是否能让孩子们更亲密些，”
康熙帝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帝王家的孩子亲情本就没那么重要，只要孩子们都爱重臣服于他，他哪里还会管这些孩子们之间是否感情深厚。
可兀得他想到了恭亲王和裕亲王，他与恭亲王虽不是亲兄弟，却感情颇好，而裕亲王却徒有兄长之名，从未对弟弟们有什么爱护之心，这倒也和先帝有关，先帝便是对他们有亲有疏，更不在意几个孩子是否都过得安稳。
康熙帝自认要做一个好阿玛，孩子们不论是谁生的，流着他的血便是尊贵的皇子，理应受到一样宽厚的待遇，皇后的提议的确可以考虑。
“你确有嫡母风范，朕也是为人父不久，尚未顾及到这许多，说来朕之后宫子女比之皇阿玛在世时，要更多更康健些，也确实可以给孩子们序齿排行了。”
妤婉又道：“臣妾还有一言，也想请皇上一听。”
康熙帝：“婉儿但说无妨。”
“宫中皇子皇女皆有位分高低，皇女封为公主，再到多罗、和硕、固伦，皇子封为阿哥，再到贝勒、郡王、亲王，臣妾养着万黼和姬兰，他二人并无封号，如今他们还小并不会受什么影响，若是长大了，与受封的公主阿哥同住宫中，难免会觉得低人一等，都是皇上的血脉，
臣妾想，或许可以不必设限，皇子出生则为阿哥，皇女出生即为公主，同样尊贵，长大后是封为多罗公主还是和硕公主，封为郡王还是亲王，当是要看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只是年幼时，便不多加区分，也好让兄弟姐妹间只论长幼，不论尊卑。”
“祖制向来如此，中宫嫡出始终是不一样的。”
妤婉倒也不是真的对这什么祖制有意见，而是将来她若是生了十几个皇子，都封为阿哥，而不是她生的皇子只有那么零星几个，总会有人弹劾她，说她膝下子女众多，又都有封有赏，倒不如趁早就将宫里所有的孩子都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到那时，还有谁会觉得她生的多于权势上有危险呢。
“皇上，是不是中宫嫡出，是不是臣妾亲生其实并不重要，孩子们还小，个个都是皇上的宝，等将来大了，也是一样，当以贤能者为重，他们都流着爱新觉罗氏的血，天生就是尊贵的。”
康熙帝提起祖制也只是想试探皇后真实的心思，他开怀于皇后是个慈母，会惦念宫里的孩子，但同时也忌惮皇后突然的变革是否是有所图谋。
但听了皇后的话，发觉她并无所求，而是真的希望将宫里的孩子一视同仁，将她中宫嫡出的尊贵与其他妃嫔同享。
康熙帝既没有严父也没有慈母，他不禁想着若是当初他得到一位这样的皇额娘教导，又何愁初上位时那般辛苦局促？
思及此，康熙帝隔着桌案握住了妤婉的手，“婉儿，能有你这样一个皇额娘，是孩子们的福气。”
妤婉纯善一笑，客套的说道：“臣妾只想为皇上解忧，前朝之事婉儿不懂，婉儿能将后宫治理妥当，让皇儿们健康成长，便是能为皇上做的唯一的事了。”
只论长幼，不论尊卑，给皇子公主序齿也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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