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回应：“那好吧，既然你坚持从心理学角度切入，说说你的看法。”
杨楠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整理某种骇人的思绪，然后平静地开口：“我走进这里，第一感觉不是虐杀现场。”
她环视着悬挂的尸体，声音低沉，“更像一个……屠宰场。或者说，一个厨房。”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杰都微微蹙眉，示意她继续。
“这些孩子，”杨楠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他们被处理的方式，与其说是泄愤，不如说更像是在……准备一道菜。”
她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判断，“你们不觉得，他们被吊起来的手法，还有这个环境里残留的热度，很像某种烹饪过程吗？”
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说你的结论。”
杨楠迎向他的目光，语气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像……烤鸭吗？从悬挂到可能经历的高温处理。”
“烤鸭？”杨戾第一个失声叫出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嫌恶，“杨楠，你这推论也太变态了？”
杨楠反而轻轻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山洞里显得格外瘆人：“没错，就是变态。你觉得一个正常人，能干出这种案子吗？能把十二个孩子像牲口一样吊在这里？”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没等众人从这惊世骇俗的推论中回过神，杰已经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凶手摘走他们的脏器，不是为了销毁证据，也不是为了贩卖……”
杨楠点了点头，接上他的话：“是为了吃掉。”
“吃人？！”李维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腾，“这怎么可能……”
杨楠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可能的，食人案例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极端扭曲的心理状态下，任何禁忌都可能被打破。”
现场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火炉残留的灰烬在空气中无声飘荡，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沉重和惊骇。
杰思索片刻，打破了沉默：“吃人这个推论，目前看疑点很多。”
他指了指地面，“现场太干净了，如果是在这里吃的，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至于带回去吃……”
他摇摇头，“十二个人的主要内脏，体积不小，怎么带走？风险太大了，不符合他之前表现出的谨慎。”
他转向众人，表情冷静道：“虽然这个推论暂时无法证实，但它提醒我们，凶手的动机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扭曲。目前，能确认的是死者性别与失踪的十二名孩子相符——六男六女。身份证明被完全销毁了。”
杰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严厉：“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之前的搜查会漏掉这里？凶手用什么方法把十二个孩子悄无声息地运到这个隐蔽的山洞？他的作案工具是什么？以及，最关键的，他如此大费周章，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虐杀这些孩子，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是我们接下来必须弄清楚的。另外，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省厅的技术专家马上就到，进行二次勘察，我们所有人，暂时先离开这里。”
说完，杰率先转身向洞口走去，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默默跟上。
走出山洞，外面微凉的空气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洞内那地狱般的景象和杨楠那个恐怖的猜想，像沉重的阴影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见杰沉着脸走出来，一直等在洞口的方语、陆小川、王铮三人立刻迎了上来，方语压低声音急切地问：“杰队，里面情况怎么样？”
杰的目光掠过他们焦灼的脸，最终落在杨楠身上，微微偏了下头，示意由她来说明。
他自己则需要一点空间，一点距离，来消化刚才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并重新整理思路。
杨楠会意，轻轻吸了口气，准备将那令人作呕的发现和推论转述给同事，可以想见，这又将是一轮认知的颠覆。
杰没再看他们，径自走向不远处一堆早已熄灭的篝火残骸。
灰烬旁，散落着一些烧得残缺不全的衣物碎片，黑乎乎地蜷缩在泥地上。
他随手折了根枯树枝，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拨弄那些烧焦的布料。
高温和织物燃烧产生的油脂已经将它们粘合成一团，几乎失去了作为物证的价值。
他脑中快速闪过家属们报案时提供的那些零碎信息——孩子们失踪时穿的衣服，颜色，款式……如今只剩下这些无法辨认的黑色残渣。
他不信，现场清理得如此干净，几乎像是在挑衅。
但如此极端的罪行，如此复杂的现场，凶手不可能完美到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站起身，目光扫视着篝火周围的地面，特别是那些被落叶覆盖的区域。
他用树枝，一点点地拨开一层层潮湿的枯叶，杰的动作如同机械，他的树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住了。
一片颜色深暗的湿叶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不是石子，也不是泥块，他屏住呼吸，用树枝轻轻地将那片叶子挑开。
一个透明的，指甲盖大小的塑料片静静躺在深色的泥土上。
杰他缓缓直起身，回头朝着仍在讨论的杨楠等人喊道：“杨楠！”
“让技术专家立刻过来一趟！”
杨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招呼一名一直待命的技术人员快步跑向杰，方语等人也好奇地跟了过来。
技术人员迅速戴上白手套，在杰的示意下，用镊子夹起了那枚小小的塑料片，装入证物袋，三人几乎同时凑近，目光锁定在那不起眼的物件上。
杨楠皱着眉，首先开口：“这是……？”
杰的目光锐利，脑中快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看起来，像是胸牌或者工作证上面用来夹住衣服的夹子。”
旁边的技术人员仔细看了看，点头确认：“没错，是胸牌夹子，很常见的那种。”
“凶手弄丢的？”杨楠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突破口。
杰点了点头，眼神深邃：“可能性很大。”
他随即转向技术人员，语气不容置疑，“立即把这个夹子送检，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提取到指纹。”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后从口袋中拿出证物袋，将夹子装了进去后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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