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看着江下悠哉的背影，强行忍住了给他一掌的冲动。
自己好歹也算是文宫这一届最出色的弟子，修为也是仅次于书生，他竟敢这么调侃自己。
不过这股不忿的情绪过后，白蓝突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宫内规矩繁琐，文宫弟子更是皆恪守礼节，谨言慎行。
像江下这般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话行事不拘小节，天马行空，倒也有趣的很。
“他好像活的很洒脱.....”白蓝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江下进入车辇，张先生一脸严肃看着他。
二人对视片刻，沉默无语。
“张先生，你....”江下忍不住开口。
哪知张先生忽然摆了摆手，制止了江下。
随后，张先生体内文力涌动，隔绝了外人探查。
做完这一切，张先生才开口道，“刚才你提前发现了妖兽群？”
果然，江下心中一叹，他早就料到了张先生会问自己这件事。
毕竟，刚才自己的反应太突兀了。
若说是巧合，江下自己都不信。
但是这还真怪不得江下，因为刚才他也有些震惊，为何自己能够未卜先知发觉妖兽群。
要知道，在场的可都是文宫之人，唯独不缺高阶修士。
但江下就是先于这些高阶修士发现了异常。
江下看着张先生的目光，默默点了点头，但他却没有说什么。
因为江下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当时是如何发现妖兽群的。
彷佛，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张先生见江下承认，忍不住好奇问道。
江下无奈，又摇了摇头，如实道，“不知。”
张先生闻言眉头微蹙。
江下见状，只好解释道，“我是真的不清楚，好像自然而然的知晓了。”
张先生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知道江下不会骗他，也没有理由对他隐瞒什么。
张先生沉默片刻，突然道，“其实人族一开始修行，无需在册.....”
“什么？”江下闻言一愣，无需在册？
“没错”，张先生随后又沉声道，“圣人，皆不在册。”
“在册，便无法成圣。”张先生语出惊人。
这句话宛若雷霆一般，在江下耳边轰鸣作响.......
张先生说的这些，江下从未听说过，也未在古籍上看到过。
良久后
江下回过神来，才开口问道，“不在册怎么修行？”
江下内心有些难掩的激动，这样岂不是意味着，他除了寒门证道，又多了一条路！
张先生听得江下如此问，神色怪异道，“我怎么知道？”
“额”，江下有些无语的看着张先生，不解道，“那您老说人族一开始修行，无需在册....”
张先生闻言缓缓点头，“没错。”
“那不在册怎么修行......”江下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江下看着张先生神色震惊道，“您的意思是，不在册的修行之法断绝了？”
“还不算太过愚钝”，张先生缓缓点头。
“您老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江下有些无奈苦笑道。
“这就牵扯到一些辛秘....”张先生神色痴迷彷佛在追忆往事，“起初，人族孱弱，在与妖兽对决中一直处于弱势，甚至很多次险些亡族灭种，这一切皆是因为人族修行太过艰难。”
“您能不能从近处开始说？”江下忍不住插嘴，“您从人族之初开始讲，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你小子到底要不要听？”张先生佯怒瞪着江下，显然对他打断自己的话很不满。
“要”，江下立马坐直，“您老慢慢说，我听着。”
张先生看着江下，叹息一声，“罢了，长话短说，那时我人族圣贤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摸索出来一条能够让后人迅速成长起来的捷径！”
江下闻言目光一凝，“在册？”
“没错”，张先生点头道，“诸圣合力铸成天榜，引天下人在册，另辟蹊径助读书人入文道，踏上修行。以众生命数，造就一部分人，再反哺众生，可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张先生言此，露出钦佩之色，“圣人不愧是圣人，竟能想出此等方法。”
“只是”，张先生话锋一转，神情肃穆道，“这样一来，虽然短时间大量人族入道修行，但圣人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无法成圣？”江下又忍不住道。
张先生瞥了江下一眼，“是你说还是我说？”
江下尴尬一笑，“您老继续....”
张先生酝酿了一下，刚欲继续，但又似泄了气一般，有气无力道，“这个问题确实就是无法成圣。”
“诸圣发现，后人虽然可以凭此快速开始修行，但是却存在上限，以至于在册之人皆无法成圣。”张先生神色黯然道。
张先生说到这里，沉默下来。
片刻后，
江下忍不住道，“后来呢？”
张先生这才继续说道，“当时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人族却因此快速成长起来，所以一直也没有解决。”
“那就一直到了现在？”江下诧异道。
江下说完，张先生摇了摇头，“据说妖兽危机解除后，诸圣似是找到了解决之法，但是后来由于某种原因才一直悬而未解。”
“某种原因......”江下疑惑问道，“什么原因？”
张先生又无奈瞥了江下一眼，“我怎么知道。”
江下...............
“那您老跟我说这些是？”江下问道。
张先生凝视着江下，面色凝重地说道：“我怀疑，你可能踏上了诸圣之路。”
江下听闻，不禁一怔。
只见张先生接着说道：“否则，如何解释你能提前察觉到妖兽的存在？”
“难道不能是巧合吗？”江下讪讪地说道。
“巧合？”张先生看了江下一眼，“若是你发现妖兽只是巧合，那你为何能一直保持镇定？”
“这……”江下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因为那时，仿佛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群牤牛妖兽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难道是因为那日自己身体中产生的那道微弱白光？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走什么路.....”江下苦笑道。
寒门他在走，但现在应该不是因为寒门这条路......
“江下，你要记住”，张先生神色郑重道，“向心而生，何须在册。”
江下又是一怔，“什么意思？”
“咳”，张先生轻咳一声，“有感而发罢了.........”
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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