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霜这才知晓为何断霜会听从沈越的命令，原来她才是沈越埋伏在潘雨薇身边最关键的人物。
“提督夫人今日突然发疯，可与你有关系？她腹中的孩子，真是提督大人命你毒害的？”
“是。原本提督大人只是让我在老爷出殡之日刺激夫人。可后来夫人查出有孕，提督大人知道夫人对身孕尤其重视，对夫人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刚刚有了希望，却等来了绝望。所以他让我将毒药下在夫人的安胎药中。”
“夫人突然发病，除了本身打击太大外，是因为一种熏香。提督大人安排在晓薇院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人。这熏香之前是由其他人在夫人房间外夜间点燃，等我取得夫人信任后，提督大人便将熏香交给我，每夜点在夫人房间。此熏香使用时间久了会让人易怒易躁，情绪激动，伤人伤已。之前每夜仅点一支，这几夜我点了五支。”
“为防止夫人觉察，我将房间窗户打开，让夫人着凉，无法闻到气味。”
熏香量加大了五倍，再加上失子与贴身丫头的背叛，潘雨薇哪里能不疯？
林青霜眸光沉沉。
不管是她这样没有权势的孤女，还是像潘雨薇这样身世显赫的世家女子，沈越需要时百般哄着，一旦不需要了，便不会再顾及一点情分。
林青霜将断霜喝完的扁壶收好，看着断霜道。
“我有个法子，能让你离开提督府，兴许还可以救李盟一命，不过有些风险，不知你有没有胆子试上一试？”
“我的命都是姑娘所救，没有什么不敢的。”断霜道：“若是能救李盟，我便与他尽快离开这里，再不踏入京城。”
她虽是被人所迫，却成为潘雨薇的打手，欺负了太多提督府的下人。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留在这里。
林青霜走到断霜身边，附到她的耳边，低声交待了一番，断霜眸光惊讶，许久还是点下头来。
林青霜离开废弃院落后，在府中转悠了两圈，仔细留意了府中各处的路线与侧门。
待到沈越回来，第一时间并未去见潘雨薇，反而唤了林青霜与陆南寻去义梧堂。
林青霜到的时候，陆南寻已经先到了，正与沈越在一起，观看一幅画像。
虽然林青霜离得较远，却能依俙看到画像中的女子轮廓很像她，像她在清欢镇的样子。
沈越这厮什么时候画了她的画像，还唤她与陆南寻一起观看，是不是怀疑她了？想用画像试探她？
虽然明知自己脸上戴着楚欢的面具，与这画像并不相似，她还是有些慌张。
沈越这人城府太深，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他让自己与陆南寻来看画像，不可能是让他们欣赏他的画工，绝对有别的含义。
莫非是她今日在潘雨薇发疯时不自觉的那一下冷笑，让沈越起了怀疑。当时她见潘雨薇真正的幕后凶手在面前不自知，却到处乱指凶手。
一时不慎笑了一下，马上被潘雨薇发现。
沈越疑心重，或者由此联想到她与陆南寻来到府上后，提督府便祸事不断。
不过他肯定没有证据，否则不会用这张画像来试探他们。
林青霜强装镇定，缓缓走上前。
“提督大人，属下来迟了。”
“不迟。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画中的女子，你可认识？”
沈越退后一步，让林青霜走到画像前。
画中女子二八年华，眉目间神采飞扬，虽穿的粗布衣裳，却骄阳似火，明媚动人。
可不正是初识沈越时候的林青霜。
林青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头道。
“属下不认识。”
沈越轻轻一叹，将画像慢慢卷起，握在手中。
“这女子已经死去一些时日了，是本官最喜欢的女人。本官猜想你们应当也是不认识的。只是本官对这女人太过思念，忍不住把画像拿出来看看。”
林青霜心中恶心的不行，面上恭敬道：“提督大人是重情之人。”
沈越还好意思提她？最喜欢的女人，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他哪来的脸？
想到沈越时不时看着她的画像，她便一阵恶寒。
得找机会将这画像烧了才是，也不知他这院子里还有没有她其他画像，到时将这个屋子都烧了才算干净。
沈越淡淡笑了笑，语气严肃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棘手之事。”
陆南寻道：“提督大人尽管吩咐。”
林青霜也拱手道：“属下愿为提督大人分忧。”
沈越招呼两人坐下，这才轻声开口。
“夫人得了疯颠之症，会有失控之举。她是因为失去孩子而受不了刺激，所以我猜测，夫人极有可能会去找小公子，为了防止她失控之时会伤到小公子，从现在开始，本官命你两人日夜守在小公子身边。当然是躲起来在暗中保护，不要让夫人看到。”
林青霜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沈越若是真的怕潘雨薇伤害凌霄，按如今的情况，他完全有办法让潘雨薇无法靠近凌霄房间半步，根本没必要让他们暗中保护。
陆南寻道：“若是夫人有伤害小公子的行为，我们阻拦时，可能会伤到夫人。”
沈越低下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夫人是小公子的娘亲，除非对小公子造成了实际伤害，否则不可动她。若她确实已经伤到小公子，连自己孩子都能下得了手，证明她的疯颠已经无药可医，夫人若是清醒，肯定也无法接受她变成这样。本官准许你们就地格杀。记住，不能让小公子有生命危险。”
“我的意思，你们可懂？”
林青霜低下头，不让沈越看到她怒红的眸子。
她当然懂沈越的意思。
沈越要用凌霄作饵，诱潘雨薇动手。只要潘雨薇真伤了凌霄，便要她与陆南寻将潘雨薇给杀了，毕竟一个女人连亲子都杀害，旁人都会谴责其没有人性，死不足惜。
何况事后沈越还可以把事情推到她与陆南寻身上，说是他们一时气愤过头，失手杀了夫人，降罪于他们，或者再将两人灭口。
横竖都怪不到沈越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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