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骄傲肆意的姑娘。
在他们的记忆中，风秋雨是温婉的，是冷艳的，是不屑一顾的。
可今日的她灿烂的像朝阳，热烈的像玫瑰，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和自信，让人移不开眼睛。
眼看着其他北离八公子一个一个的老实坐在书桌旁准备抄写。
在座的众位都议论纷纷。
毕竟写个十首八首的，他们还能相信，写到不想听为止，这也太狂了吧。
就连身为敌人的江明雪和那些小跟班，此刻都忍不住嘲笑。
“风姑娘怕是气疯了吧，竟然说出这种大话，也不怕笑掉了脑袋。”姜明雪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如此昏头昏脑之事。
她身边的另外一位女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也不怕丢人，丢到整个天启城。
证据都摆在这儿了，就乖乖的认了就好了，何必再挣扎呢，让天下人都看笑话。”
“可不是，还给洛老庄主丢人呢，今日可是人家的大寿啊。”其他姑娘叽叽喳喳的。
这时那位大学士之女，也忍不住冷笑一声。
“风姑娘，我倒是很好奇，您能做出什么高作来。
随意写写的，可不行哦，毕竟要配得上这本诗册呢。”
秋雨偏过头去，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当着众人的面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随即拿着那白玉般的酒杯，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眼中满是回忆，口里却吐出了整个锦绣天启。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首将进酒，开始了这个姑娘名扬天启的传奇，不为别的，只为致敬范闲。
接下来众人仿佛如坠云端般恍惚的耳边的一切。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
总有人间一两风，圆我十万八千梦。……
尚若南风知我意，莫将晚霞落黄昏。……
一首，两首，十首…。
从一开始的小试牛刀到后面的惊艳四座。
秋雨念出的古诗也一首比一首更美。
直到无数个流传千古的名句传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盛宴之中。
而秋雨的吟诵从未停止。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一首又一首，北离八公子们奋笔疾书，而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那个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的姑娘。
此刻那姑娘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念一首诗，便喝一杯，走上几步便笑一笑。
等念出了精彩绝伦的诗句之后，会欢心的鼓掌。
等读到了怅然若失的句子之后，也会悲伤的皱眉。
她写出了少年的意气风发，写出了江湖浩瀚，大漠孤烟，她写到了官场里的起起伏伏，山河壮阔。
她也写到了小女子家柔情似水的宋词温婉。
之前那位大学士的女儿说过，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段内，写出几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呢？
秋雨今日便给了他们答案，她可以。
她会写道家的，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她也会写无关风月的，半溪明月，一枕清风。
她会写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也会写万籁生山，一星在水，鹤梦疑重续。
她会写极致空灵的，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也会写惆怅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此刻的她仿佛不是人间客，略带着五分醉意泼墨挥毫的模样不知进了多少少年的心里。
眼见着众人从惊疑不定，到一脸认真再到最后的仰望期盼。
瞧着那些姑娘从镇定自若到惊慌不已，再到心如死灰。
风秋雨仿佛在这人间名利场中飘然而过。
又吹回了万千华光的云彩之中，不惹尘埃。
她会走到李长生面前笑着念叨。“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也会来到叶鼎之面前，巧笑嫣然的递过去一杯酒，说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会笑着对众人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又会说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那一天在天启所有名人才子中是一个传奇。
从日暮说到黄昏，从白天坐讲黑夜。
精神奕奕的小姑娘，因为醉酒已经摇摇欲坠。
而那些奋笔疾书的北离八公子们也早就不堪重负，不知增添了多少人帮忙抄写。
直到最后的最后，小姑娘换了一壶又一壶的酒，面色已经红到不行了。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幕，长叹一声，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带着难以言喻的孤独。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眼见这小姑娘站都站不稳了，叶鼎之赶紧走上去把人扶住。
秋雨笑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帮我问问破百了吗？”
同样深深的望着秋雨的李长生站在大殿的另一处，在这一刻，忍不住低头轻笑。
“三百二十八首，秋雨，差不多得了，你这样可真就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
秋雨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睛，勉强扶着叶鼎之站直了身体。在那大殿之中遥遥的与李长生对望。
小姑娘看了很久很久，忽然笑了。
“不，还差最后一首，但这首诗不是我写的。但我很喜欢。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是我送给大家的最后一首诗。我叫风秋雨，原名风凌绝。
你们从未站在我的高处，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我的才华。
我从来不屑什么第一美人，更不屑什么第一才女。
因为我就是我，他人的评判与我何干。若是谁再拿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找我。
那我就要好好打击打击你们，让你们知道，所谓的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我就是这么狂傲因为我有这个资本。”
挣扎着推开了叶鼎之，秋雨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
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殿外走去。
那瘦弱孤单的背影，此刻仿佛月宫仙子一般远远的朝着月亮走去，好像下一刻就要飞离人间。
而此时此刻，她也确实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因为她被天下第一的李长生先生，直接带走了。
只留下这一地狼藉和数不清的传奇。
（晚安，明天见还欠一章加到明天吧，天天这么写也有点崩溃，越来越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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