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事，姜晗一概不知。
宗钦在沙盘面前久久的凝视，他看着秦州的小旗，他想要挪南方的禁军过去都不行。
趁火打劫一直大家都喜欢做的事，他不敢冒一点险。
也就是说，姜晖对战匈奴十八万将士，但他手里只有十二万，其中他的三万精兵，还有一半在北地。
这场战，不仅是要以少迎多，还没有援军。
腹背受敌，又无援军，宗钦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魏常安拎着姜晗准备的东西进来时，宗钦还在发呆。
“陛下，贤妃娘娘遣人送了点心过来。”魏常安的声音很轻，他知道陛下最近两个月的脾气暴躁，一点即炸。
宗钦瞥了一眼，语气不善，“她没事添什么麻烦！”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事。
魏常安照着方姑姑的话重复一遍，“贤妃娘娘说，端阳节了，她准备了一些甜点，进予陛下，希望陛下事事顺心。”端阳节了，今年的端阳节没人过，往年里京城热闹非凡，今年安静如死水。
魏常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他也得了一个姜贤妃宫里做的五毒香囊，驱邪避毒。
宗钦眉心紧锁，并没有因为这几句好话而有所不同，抬手让魏常安给拿了出去。
白釉犀牛的博山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味道似乎是很熟悉，宗钦的鼻子微微嗅了嗅。
“姜氏宫里的？”
魏常安答道：“是，贤妃娘娘让人也送了合香过来，说是去年也给陛下送了，今年就照着去年的例子，也送了一些过来。希望陛下喜欢。”
姜贤妃很有心，也很能琢磨陛下的心思。
他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知道陛下的脾气，可姜贤妃才入宫两年不到，对陛下的一些习惯，已经是了如指掌。
宗钦这一回没有说让魏常安将香炉给拿出去的话，只盯着这犀牛的香炉看了两眼，又专注在沙盘之上。
魏常安眼眸微微的闪了一下，看来姜贤妃确实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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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忙着战事，后宫里出奇的平静，直到六月初，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个消息如石破天惊一般，瞬间将后宫的沉静打破。
皇后有孕，最开心的莫过于周昭仪。
她之前确实有所担心，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母子分离，如今皇后有孕，她算是真正的落下心来。
周昭仪生了孩子之后，姜晗只见过她两面，一次是她满月后带着礼物过来感谢她出手相助。另一次是她在五皇子满百日之后，带着五皇子过来跟她再次道谢。
这一次跟周昭仪遇上，实在是巧合。
她有月余没有见任淑妃，又担心姜晖的事，她自己私下里也悄悄地查过一些，说是秦州战事僵持不下，双方都没有更进一步。
也许是姜晖准备拖垮匈奴，他们远征，粮草必定没有那么的充足，又加上去年的冬天，他们没有从大景换到足够的食物过冬，还被驱逐过一段距离，她担心姜晖若是这一次失利。
那姜晖可能要面临什么。
姜晗不敢想象。
“姐姐，你是说，匈奴跟乞塔联盟了？”姜晗打听到的消息是，乞塔南下了，姜晖打过去的，乞塔往南又走了一半了，有可能又会回到之前划定的边界。
谢国公跟姜晖的亲信，在北地驻防。
任淑妃点点头，“是，不会有和亲。大景被两国夹击了。”这样的事，也是第一回。大景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朝廷上甚至有人说，这是因为姜晖太过冒进，才惹下的祸事。
已经有人开始攻击姜晖了。
姜晗抿抿嘴，又张张合合，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她不懂朝廷的政策，也不了解朝政，更不知道这些事要如何处理。她自来这个世界起，一直过着和平的日子，也过着丰衣足食，甚至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的日子。她知道一句话，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她想，若是大景不敌，他们日后，过的日子会是自己不能想象的。
“那，那现在……如何了？”姜晗此刻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在这重重的深宫之中，等着消息。
是胜是败？
她只能等结果。
任淑妃摇摇头，“不太好，我祖母送进来的消息是说，谢国公只守不攻。秦州那里，姜将军带军驻守在碎石镇，做先锋跟第一道防守。”其实姜晖留在后边大军才是最好的，可是他没有，他领着自己剩下的一半精兵，在第一线。
只要匈奴发起攻击，姜晖他们将是第一个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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