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每个人都提着一个篮子，或者背着一个背篓，瞻前顾后，寻找一个合适位置。
叶佳昕走到一个摆着毛巾，袜子摊上前，白色袜子针线缜密好东西。
“怎么卖？”
卖东西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脸色蜡黄，精神很好，蹲着在地上，见有人问袜子，当即站起来热情招呼：“小姑娘，看看，袜子都是厂里做的，厂里过年过节发的福利品，这些都是我偷偷攒下，一双袜子五分钱一双，你要多少，卖的多我送你一双，不要票，怎么样。”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叶佳昕。
嘶。
贵，不过，不要票，正好她没票，这么一想卖还是值得。
“给我五双，大哥，跟你打听个事，这个黑市上，我瞧着没什么人呢，我想卖点粗粮，想卖快一点，你可有什么办法？”
年轻小伙笑得合不拢嘴，打包袜子：“黑市嘛，静悄悄地才对，热热闹闹还不被一锅端了去，你要是有大量的粮食，你可以去找周哥，他是这条街上的大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粮食一定要多，少的话，你跟我一样找个角落蹲着，粮食很快卖完，你看蹲在这里的全是生活用品，粮食很快卖的。”
叶佳昕笑呵呵：“哦，这样，谢谢大哥，五块是吧，你拿好”。
接过袜子，叶佳昕拉着叶溜子找个角落，红薯，土豆，一个巨大南瓜，糙米一一摆上。
果然，她将东西刚刚拿出来，有人上门问，一会儿就卖完了。
“周哥，小姑娘在打听你，会不会出问题。”
周哥是一名中年人，寸头，他的面容给人一种刚硬的感觉，布满风霜的沟壑。
他身边一个小弟目光紧紧盯着叶佳昕两人，叶佳昕从进门开始就已经被盯上，黑市一旦来了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干这一行向来警惕。
周理中深邃的目光望着叶佳昕，嘴唇轻启：“盯着”。
叶佳昕：“现在怎么办？”
叶溜子也很无奈，摊手：“我感觉到一束目光在盯着咱们，你说我们要不要？”
叶佳昕眨眨眼，一路上都是吃不饱饭的人民，心一狠：“走”。
她看到一个类似巡逻的人走来，一把拉着他：“小哥，你们周哥在哪里”。
那个小子吓一跳，目光警惕打量着她，凶巴巴道：“小姑娘，你想干什么，你一个小姑娘找周哥做什么？道上的事少打听”。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知难而退。
说道上也没错，黑市可就是道上，叶佳昕没有放弃：“不是小哥，我有粮食，想跟周哥做笔生意，你看，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那人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有粮食？有多少？敢找我想必你粮食一定不少”。
叶佳昕转头一看，上下打量一番心里确定，他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周哥。
“想必你就是周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一看到这个周哥，叶佳昕心里开始发怵，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体发软，有多么胆战心惊与不安。
周哥摆摆手让那个手下走开。
他自己带着叶佳昕到一处安静的角落，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白烟缓缓升起。
“小丫头，胆子不小，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说了”
叶佳昕原本准备多卖一些，可眼前这个威慑力十足黑社会大哥，她觉得自己天真，大量粮食流入市场，来源很要命。
咽了咽口水，升起心中一股心虚，目光从原来的坚定变得飘忽：“周哥，其实·我·突然觉得还是算了，对不起，我·粮食不多，第一次来这里，知道你是这里的老大，好奇心作祟，想见见，对不起。”
她乖乖地道歉，还鞠了一个躬。
叶溜子听见她这么说，脊背发凉，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拉着拉叶佳昕手臂，小声在她耳边：“怎么回事？不是卖粮食嘛，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个可是黑市，就算你有力气，也架不住人多，你不要命了”？
叶佳昕怯怯：“突然改变主意了”
周理中利箭般的目光盯着叶佳昕身上，仿佛想透过她的肉身看透灵魂，到底长了几个脑袋，胆敢戏耍他，冷硬的面庞沉下脸十分吓人：“你要不要先想清楚，自己在讲什么”。
他身后的小弟一脸愤恨：“不想要命了是不是，说你们到底什么目的？我就说不会有人平白无故打听大哥的事，一定是有阴谋，大哥，我给她点颜色看看”。
眼看战争即将爆发。
叶佳昕急了。
妈矣，今天草率了。
赶紧打圆场：“周哥，不要冲动，不是不是这样子的，你听我解释”。
周理中一脚跨在墙上，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脸色铁青，他很愤怒，既然被一个小孩子戏耍，满腔的怒火需要一个地方发泄，打一架似乎也不错。
半眯着眼睛冷冷吐出一句：“解释？你想怎么解释？谁派你来的？”
他一个成年人本不会与小孩子计较，可若这个小姑娘是卧底，仇家派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叶佳昕浑身一抖，惹了个大麻烦，心软是一种病。
嘘——
磕磕巴巴开始解释：“周哥，你误会了，什么卧底我我们不是，我和哥哥是好人，罪过罪过，这个误会有点大呀，你不要打我们。”
叶溜子虽然不知道叶佳昕为什么改变主意？但这个时候他还是奋不顾身挡在她面前。
掏出一支烟递给周理中，还有那个小兄弟，白牡丹的香烟，他自己都舍不得抽拿来应酬用。
“有话好好说，我们都是讲理的人，不是故意的”。
周理中没有接他的香烟，而是上下打量他舍得抽烟，还是抽三毛7一包的好香烟。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这场面今天要是解释不清叶佳昕觉得她与叶溜子可能走不出这条小巷。
赶紧解释这个乌龙：“周哥，我真的不是卧底，粮食有，不假，小打小闹，只是见到你后，你的气质告诉我，我那点粮食好像不太合适与你做生意”。
周理中犀利的眼神牢牢盯着叶佳昕：“马屁拍的不错，可惜没什么用，小打小闹？那是多少粮食？”。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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