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虎想了想，如实供述了杀害赵春雷的事。
三年前的某一天，黄昏时分过后。
张阿虎轻手轻脚地来到赵林村的村东头，刚要进村，突然，道路旁边的院子中传来一阵子狗叫声。
隔着院门，那只狗向着张阿虎的方向狂吠起来，狂吠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外面什么人？”
一个粗犷而低沉的声音，从院子中传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灯笼，打开院门。
来人是村里的王屠户。
他的右手里拿着一根枣木棍，观察着漆黑道路上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张阿虎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没有发现路上有人，王屠户关上院门，走回院子中，呵斥了他家的狗一句。
张阿虎回头看了一眼，见王屠户没有发现自己，随即蹑手蹑脚地向村里走去。
这时候，王屠户家的狗再次狂吠起来。王屠户不再信任自家的狗，怒骂一句，走回屋里。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在一户人家的宅院门前，张阿虎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在夜幕中，农舍的屋顶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一间泥土房上矗立着一根烟囱，烟囱里冒出一缕缕青烟，很快散发在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确认周围并无人影，张阿虎敲了敲门。
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快，“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出大门。
张阿虎连忙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赵春雷，自己做饭呢？”
开门的中年男子正是赵春雷，他一脸不悦地看着张阿虎，“张阿虎，你来做什么？”
张阿虎满脸堆笑，“怎么滴，不请在下进屋吃点。”
“没啥好吃的，我现在没钱，你下次再来吧。”赵春雷扶着门边，就要关上院门。
“慢着。”
张阿虎伸手挡住门，忽然目露凶光，“赵春雷，现在去在下家里，商量商量钱的事。”
“我说了，现在没钱。”赵春雷被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到了，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赵春雷，别磨叽了，快走。”
张阿虎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赵春雷犹豫再三，转身锁上院门，跟着张阿虎离开了。
常乐县，高山村。
月隐风静，夜黑无声。
一个宁静的小院里，有一棵苦枣树，此刻，苦枣树无声无息，犹如一个暗夜中精灵。
苦枣树下摆放着一副木桌椅，桌上摆了许多菜肴，有一个酒葫芦放在中间的位置。
上首方位的椅子上，正好是月光照到的位置。
张阿虎带着赵春雷走到苦枣树下，指了指上首的椅子，“赵春雷，你坐上座。”
赵春雷迟疑了一下，心剧烈地跳动着。
张阿虎拿起桌子上的酒葫芦，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到上首座位的木桌旁，然后拿着另一杯酒，走到下首的椅子旁，缓缓坐下。
“赵春雷，来，咱们先喝点。”张阿虎说着，一扬脖，将手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赵春雷见状，不情愿地走到上首位置坐下，也端起酒杯，干了一杯。
张阿虎笑了笑，“先吃菜喝酒。”
就这样，二人连着喝了十五六杯，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突然，张阿虎猛地站起来，走到赵春雷的旁边，伸出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同时，右手抽出一把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月光洒下，他的脸上隐约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赵春雷吓得脸色惨白，脑门上渗出了一些细微的汗珠，“你……，你这是干什么？”
张阿虎松开左手，伸在赵春雷面前，冷冷地盯着他，“该送来的钱呢？”
“我没钱了，你放过我吧。”赵春雷不停地弯腰乞求，脑门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哼。”
张阿虎冷哼一声，再次伸出左手，揪住老者的衣领子，同时，他右手的匕首猛地插了赵春雷的胸口。
“啊——，救命……，救。”
赵春雷满脸惊恐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大声疾呼。
由于喝酒的缘故，血液加速流动，赵春雷头脑昏沉，“扑通”一声，跌落到原位上，然后他的嘴唇哆嗦几下，突然，头一歪，不再动弹。
张阿虎走回下首位置坐下。
此刻，赵春雷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液正顺着白色长袍缓缓流淌。
对面的座位上，张阿虎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他看着死者，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阴阴的笑。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酒葫芦，一扬脖，喝完了剩下的酒。
放下酒葫芦之后，张阿虎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思索着如何处理赵春雷的尸体。
不多时，他的眼睛渐渐放出光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起身，拔出赵春雷身上的匕首。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走到对面的椅子旁，扛起赵春雷的尸体，走出院子。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张阿虎走到西岭山的山脚下。
此时，在夜色中，西岭山犹如一个巍峨的黑暗巨兽，瞪着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高山村。
“砰，砰，砰。”
张阿虎心头一紧，心跳忽然加速，他慌张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随后，他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很快来到了半山腰。
在半山腰的一处榕树旁，转弯向右走了一段横路，然后转弯走向一处树林。
约莫走了二十几步，眼前出现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张阿虎停下脚步，放下尸体，坐在洞口旁歇息。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背起尸体，摸着黑，凭借着曾经的记忆，向山洞中走去。
过了山洞中的石台子，再刚走十几步后，张阿虎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滑溜的东西，接着“扑通”一声，向前栽倒，尸体也滚落一旁。
“吓，什么东西！”
张阿虎怒喝一声，山洞中顿时传来一阵渗人的回音。
他小心翼翼地蹲起，在地上摸索半天，找到尸体，重新扛着站起来。
很快就要成功了，绝不能半途而废。
张阿虎点了点头，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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