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和陆沅在外头逛了一整天，手里提着不少礼品回到圣域城，刚到就被小厮喊了过去，说是晚宴已经备好，就等他们入席了。
陆沅有些尴尬：“我都说早点回来，你看现在多尴尬。”
宋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来得刚刚好，要是提前过来和顾夫人面面相觑才是真的尴尬。
一进屋就看到顾渊脸色黑沉地坐在台上的主位上，段夕坐在他身旁倒是看不出什么来，面上很和善。
顾宁和欧阳溯坐在下方的首位上，他们对面是宋瑜和陆沅的位子。
“来了，快入座吧。”看见他们来，段夕的脸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
只是这气氛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顾宁不停地朝着对面的人使眼色，想让他们活跃一下气氛。
陆沅看了看，中间铺着红毯的过道，莫非还有歌舞？
又觉得不像是那么欢快的样子……
段夕忍不住拐了顾渊一下，于是顾城主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杯：“临仙宫少主少夫人，和…… 长老远道而来，顾某在此敬各位一杯。”
几人端起酒杯，陆沅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像是会说话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多谢城主款待，叨扰数日，还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了，以后常来。”段夕连忙道。
顾宁忍不住念叨一句：“最好住在这儿别走。”
段夕一个眼刀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顾宁抿抿唇：“……”
顾渊及时道：“小儿在家中骄纵惯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宋瑜和陆沅都没说话，欧阳溯道：“不会，他这样，我很喜欢。”
顾渊顿时怒火中烧：“欧阳溯，你别不要脸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也亏得你好意思！”
欧阳溯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顾城主，当初年少无知，若有得罪之处，我在此赔罪，还请原谅。”
顾渊憋着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只觉得气短，又没有别的办法，忿忿不平地说了句：“早知道当初就该毁了你这张脸，省得拐骗无知少年。”
顾宁一听不乐意了：“爹，我哪里就无知了，我从小受您教导，十分博学多才啊！”
“……”顾渊半晌说不出话来，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段夕叹息一声：“罢了，以后我家宁儿就拜托欧阳长老多担待了。”
欧阳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求之不得。”
顾宁忽然一阵面红耳赤，这感觉就好像是长辈坐下来商谈他的婚事一样，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陆沅暗中看宋瑜一眼，没想到这样真有用。
宋瑜轻轻耸肩，他不过是找了个台阶，顾城主和顾夫人就是顺坡下的人，此事自然也就成了。
“快要年关了，路上也冷，御寒之物可要多带些。”段夕道。
“都备好了，有劳您挂心。”陆沅声音温软，让人听起来很是舒心。
段夕心底叹息一声，又想起来幼年时候的事情，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和故人把酒言欢。
知道夫人心中郁结，顾渊道：“夫人，我们不如也去外头过年吧，江南就不错，为夫带你出去散散心。”
他们也好多年没有出去游玩过了，段夕有些意动：“家里的事……”
“我都安排好了，江南暖和，我们去那住一阵子再回来。”
“也好。”段夕道。
顾宁眨眨眼，那他……
“爹，那我……”
顾渊哼了声：“你爱去哪去哪。”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臭小子心里想的什么。
顾宁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哦，好的。”
“这么大人了，出门在外要注意礼节，别给家里丢脸。”段夕道。
“放心吧，娘，我很乖的。”顾宁已经想好去云州以后买宅子的事情来，这一次可要多带些银钱过去。
用完晚膳以后，宋瑜和陆沅携手走在曲折的小路上，陆沅道：“你好厉害，这样就能搞定顾城主他们。”
宋瑜道：“其实他们心里早就同意了，只不过面上过不去，我们给一个台阶，自然就成了。”
陆沅点点头，心想他们到底还是疼爱顾宁。
接下来只要欧阳溯努努力，那就是很顺利的事情了。
*
翌日，四人一起上路，回云州。
因着买了一些礼品，所以陆沅还是决定坐马车，本来骑马还要更快些，但是外面也冷。
马车里暖和，还能说说话。
这一次顾宁没有和欧阳溯闹脾气，也不过来找陆沅了，这让宋瑜很满意。
“他们会在云州定居吗？”陆沅问道。
宋瑜无所谓此事：“或许吧，欧阳溯是临仙宫长老，除非有下一个接班人出现，否则他这辈子只能是临仙宫的人。”
这是他们当年签下的协议，死生无改。
陆沅道：“云州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顾城主正值盛年，圣域城也用不着顾宁。”
宋瑜为他理了下披风，手掌覆在他的头上揉了下：“脑袋不大，想得倒是多。”
都说脑袋大的人聪明，这是在说他笨么？
陆沅甩开他的手，拿出几块儿肉干来，喂给笼子里的小花。
小花是顾宁送给他的海东青幼崽，背上的毛色带了点花色，所以陆沅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这么个小东西，哪能吃这么多。”宋瑜将他手中的肉干拿走一些，省得小花吃撑了。
陆沅道：“小的才好呢，亲手把它养大，才亲人！”
忽然间他有些好奇：“你说它是雌是雄？”
宋瑜仔细打量了一番：“从毛色和嘴部形状看，应该是雌的，改日问问顾宁吧。”
这种事他也不是很了解，不过雌雄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好养着，以后说不定得了造化，还能变成神兽。”
陆沅有些怀疑：“它也能修仙？”
宋瑜摇摇头：“没什么慧根，只是普通禽类，所以我说得是兽，你可以当成坐骑养。”
陆沅看着这小模样，心里就舍不得：“才不要呢，它是我的宝贝！”
“你忘记家里的金元宝了？”宋瑜忽然觉得这海东青有些碍眼。
陆沅这才想起来，他竟然把三只小老虎忘了！
不对，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不少了。
“糟了糟了，它们不会忘记我了吧？”
宋瑜好笑道：“放心吧，它们三个比这个笼子里的聪明多了，不会忘记你的。”
陆沅放心了，又有些不满：“别这么说小花。”
宋瑜道：“就算我不说，它也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凡鸟。”
小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把自己的头藏进了翅膀里，委屈的模样惹得陆沅一阵心疼：“宝宝乖，不听他的，咱们才不平凡呢！”
宋瑜顿时气结：“我方才说错了，它是一只会装可怜的心机鸟才对。”
小花弱弱地叫了两声，好不惹人怜惜，陆沅顿时打了宋瑜几下：“别乱说、别乱说。”
于是宋瑜看小花更加不满了，这种情绪在看到小花背着陆沅瞪他时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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