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由着王继祖缀在身后，拄着拐杖走到王建设面前。
“爹！…”
王建设刚开口，王老爷子就给了他一个大巴掌。
力气之大，足以让王建设打了个趔遣。半张脸瞬间麻了，左耳朵嗡嗡作响。
“你跟谁瞪眼珠子呢？自己惹的事儿，还有脸找你娘？”
“你娘没辙了，就找二喜这么个没成人的女娃？出事儿拿娘们儿顶，我是这么教你的？老王家没男人了？咹？”
“人要脸，树要皮。你脸呢！都能当爷的年岁了，脸不要啦？”
王建设活动了一下下颌骨，左脸总算有了知觉。
“爹！是我不对，这事都了了，咱不提了！”
“那个…我娘没跟你说么？这杂种不是我儿子，是那个婊子偷人生的。你把他搞回来干什么？”
砰！
油亮的拐杖重重地打在王建设的后背上。王老爷子气得嘴唇抖动不停。
二喜赶紧走到他身边，用力地抚着他胸口 。王继祖还不知道杂种是什么意思。
可王建设说他不是亲生的话，还听的明白。他紧咬着下嘴唇，惶恐害怕的小表情，让王老爷子有些不忍。
他拍了拍二喜的手背，
“二儿，爷没事儿！你带继祖先进屋。”
二喜看老爷子没有大碍，也就顺从地掰开王继祖紧抓老爷子衣服的手。。
小孩儿能感觉到二喜的疏离，他本能地不想离开王老爷子。
可人小力薄，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被二喜扯进房间。
关门声响起，王老爷子低声骂道，
“刚说你脸都不要了，咋？脊梁骨也想被外人戳弯了？你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被带绿帽子了，是吧？”
“往后，你还敢站在这街面儿上不？你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你，我和你娘还要做人呢！”
王建设本想辩驳的话，在老爹说出这些道理后，硬生生吞了回去。
王老爷子看着三儿子的落魄样子，口气稍软，
“老三，这亏就生剌嗓子也得往下咽。往后，我和你娘不回北京了。就跟着你过。”
挨打受骂，王建设都没有跟他爹呲牙，王老爷子这话一出，王建设的嗓门立马拔高，
“爹，这怎么行？你…你…我还…”
王老爷子眼珠子圆睁，往王建设的后背又来了一巴掌，
“喊啥？”
王建设哭丧着个脸，
“爹，我自己都顾不了我自个儿，哪能照顾好你们。二喜那丫头对你们是真孝顺，跟着她，你们的日子错不了。”
“你们这么大岁数了，何苦跟着我受罪呀！”
王老爷子心有戚戚，干橘皮般的老脸透出一股子悲苦，
“你以为我不知道个好歹？我刚才跟你说过了，人要脸树要皮，你坑了人家秀兰，亏了四个丫头。”
“现在更是为了你自己，让那丫头顶了一脑门的官司。我可没那个脸再赖上人家。我自己的儿子孙子又没有死绝，没道理靠着孙女过活。”
“人都说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我和你娘都八十多了，还有几天好活，死也要死在这小王庄。”
王老爷子的理由很充分，但还有一份亏心在里面。他心里清楚，要不是看他的面子。二喜肯定不会管这个败家儿子的破事儿。
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们老两口在北京一天，三儿就会通过他们，吸二喜的血。他当真是没脸再拖累二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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