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一众聪明人中脱颖而出的，又有几人是靠自己厮杀出来的?
是他们想简单了!
“你呢?你是在为谁脱罪?费廉吗？”周雁秦瞥了一眼费廉，“他值得你这么做吗?换句话来说，他配吗？”
费廉眼睛珠子欲裂，嘴巴呜咽出声，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接下来林施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差点羞愤欲死!
“他自然是不配我这么做的!但是，他身后站着的是世家，我林施孤身一人，如何敢对上他们?”
林施心如死灰地说道。
“我是可以全了我的忠君爱国之心，为了我心中的理想抱负而死，可我的家人呢?我不仅是林施，我还是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周雁秦沉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自己尚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要求别人去做?
只是最可恨的是，眼前这人却成了他们的帮凶，寒窗苦读十余载，难道最后只能随波逐流，做了别人的傀儡吗？
周雁秦不懂，世道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吗？
花团锦簇之下，竟然是累累血肉的供养，艳丽的颜色是灵魂的哀歌，只见他人争先去欣赏，可谁人俯下身去倾听?
“窦章呢?他在其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周雁秦又问道。
林施停顿了一瞬，紧接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窦大人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平常根本接触不到他——”
“行了，带下去吧!”
周雁秦相信了他这句话，示意侍卫将人先带下去，随后冷眼看向费廉。
“费大人，你怎么说?”
“我……我……我没有……”费廉哆嗦着嘴巴，硬挤出来一句否认。
周雁秦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好，很好，不愿意说是吧，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不能，王爷不能这么对我，就算我说了又能如何?皇上会治窦章的罪吗？他能治窦章的罪吗？”
费廉面目狰狞地喊道。
“为何不敢?他窦章不就是仗着自家老爹挣了一块免死金牌吗？对哈，他军中还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大哥，哦，他儿子还有一个公主媳妇儿，他自己还是个尚书——”
周雁秦讽刺地说道。
“您既然知道，又为何执意查下去呢?”费廉睁大了眼睛。
“你们怕他，本王却不怕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我等皆因畏惧而不敢前行，那大雍也算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没用的，此次科举所为，乃是众世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没有充足的证据，谁又能证明是他窦章所为?哪怕我等牵涉其中，亦不敢说他就是幕后主使，您又从哪里能找的出证据来呢?”
费廉摩擦着双手，声音里满是畏惧。
“窦家有兵权，永芳公主乃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先皇仍要下嫁公主以拉拢他家，何况是当今圣上?于情于理，皇上最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呢?”
周雁秦心中越发不忿。
“你说的这些，本王从一开始就知道，本王既然把他抓来了，就没打算把他放出去，不就是比权势嘛?来啊，看看谁的权势大!”
“王爷，永芳公主携驸马造访府上，您快回去吧!”
下人匆匆来报，周雁秦顾不得费廉，气愤地甩袖而去。
“公主来的不巧，我家王爷正巧有事出去了，我这就派人去寻他，您暂且喝杯茶水，等上片刻!”
林如是示意侍女端上茶水点心。
“荣亲王妃倒是有闲情雅致吃茶吃点心，本宫却没有这个兴致!”
永芳公主看了茶水一眼，冷嗤一声。
“不知公主有何烦心事?若是方便，不若与我说上一说?”林如是也不恼，只是轻声问道。
“你倒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本宫的公爹被你家王爷抓进了大牢去，本宫前来就是要讨个说法……他若是迟迟找不到证据，难道就任由我家公爹，待在那种污秽之地?”
“公主莫恼，竟然有此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确实没听说过，您别急，等我家爷回来，定给您一个说法!”
永芳公主见林如是满脸迷茫，心中怒火微降，也是，自己迁怒一个无知妇人作甚?
罢了罢了，一个不受丈夫爱重的女子罢了，没必要和她浪费口舌!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莫名其妙的和谐，坐着静等起来。
————
“皇姐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了?”周雁秦携风带雨地大步而来。
“怎么?你们夫妻俩都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本宫也不与你废话，把我公爹从牢里放出来!”
“放出来?皇姐，我耳朵不好，你再说一遍!”周雁秦故作疑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本宫说，把本宫的公爹放了!”
“放了，这次听清楚了，抱歉，做不到!”周雁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你放肆!”永芳公主被人下了面子，怒目而视，“本宫亲自前来是给你面子，你若是如此的话，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情?他是你公爹，我还是你弟弟呢，你为了你公爹，如此对我说话，这就是你口中的情分吗？”
周雁秦翻了个白眼。
“你公爹触犯律法了，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万民供养的公主，不想着为国为民，天天满脑子的徇私枉法，你才是真正的拎不清呢!”
“证据呢?你证据在哪里?”永芳公主冷笑一声，“你既然是本宫的弟弟，就该为姐姐着想，你如此对待我的公爹，要我日后在窦家如何活下去?”
“你是大雍尊贵的公主，自然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怎么?他窦家平时对你不好?难道你还要仰人鼻息过活不成?”
“你强词夺理，本宫把话放在这儿，你若是不放，我这就进宫找皇上去!”
“去啊去啊，你爱去不去，反正事情未查明之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周雁秦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喊道。
“狂妄自大，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本宫定要到皇宫好好告你一状!”永芳公主气急败坏地指着周雁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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