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肯定是要谈的。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
更何况，自己吃的还是人家的身体。
驭潮者想着自己就先听听他说些什么：“你想怎么谈？”
“谈判的事情不着急。”江纯摇了摇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在正式开始之前，他还要确定一个最关键的事情。
“既然你被困在这座监狱里，那为什么不想着脱困呢？”
听到再次重复的话题，驭潮者顿时有些生气：“当然是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江纯不紧不慢问道：“那你凭什么认为，吞噬了我们之后就能获得胜利呢？”
突然，驭潮者仿佛抓住了什么，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
“等你到了我们的这个层次自然就会明白，就算是些许的差距，也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等到我......”
话音到这，完全停止。
江纯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看来，你也意识到了什么。”
黑暗中，没有声音回答。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脱困就在眼前，可偏偏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刚才你自己也提到了，到了某种层次，些许的差距就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可是！”
江纯的声音猛然拔高，像是一道惊雷落在驭潮者的心间：“为什么相互制衡的你们出现了些许的差距，却还是无法获得胜利，那是因为有人在给你凭空制造希望啊！”
“不可能！”驭潮者高声反驳。
“为什么不可能？”
江纯此刻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场谈判的主动权：“你确定是自己一手覆灭了神国，而且还与那位神明战斗到了两败俱伤？”
驭潮者额头上出现了一丝汗珠。
江纯：“你确定自己被关押在监狱，是因为自己跟对方五五开？”
驭潮者开始汗流浃背。
江纯：“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打着其他人主意的时候，自身早已成为了猎物！”
驭潮者终于绷不住了，直接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灰色的人形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你不要再说了！”
江纯确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对方的模样直接呆在了原地。
这是......
灰雾人？
不对，还是有一些差别。
存在白曼身上的那一位，明显比眼前这个要弱小很多。
不然的话，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完全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啊！！！”
眼前的灰雾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嚎叫。
刹那间，这片幻境空间开始有些松动。
江纯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家伙了，等待了不知多少年的机会，就这样化为了泡影。
换做是自己，估计也会崩溃吧。
突然，江纯特别想要见一见这位营造了一切的神明。
信徒们朝着自己的神明祈祷，却无法得到应有的回应？
而回应他们的，只是无尽的哀嚎？
“呼......”
江纯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回想着副本介绍中的这么一段话。
改变的不是信仰者，而是信仰主体的本身。
无奈露出一丝苦笑：“作为信仰图腾的黑塔倾斜，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着还在发狂的灰雾人，江纯上前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双手落在对方的肩膀，却发现拍了个空，竟直接穿过了整个身体。
“这也是幻象？”
好吧，这副本里就没有多少真东西。
想想也是，本体要是能从监狱中出来，怕是早就已经结束了。
“不对，这不可能是幻觉，你别想要骗我！”
灰雾人脸上的的阴暗面逐渐放大，情绪极其不稳。
死死盯着江纯的表情，想要看出一丝端倪。
“感觉可以被欺骗，但记忆做不了假！”
耳边，响起了黎修明对于「驭潮者」能力的介绍，江纯应对的丝毫不慌：“现在，你能明白这是一场游戏了吗？”
“什么意思？”
听着灰雾人那迷惑的语气，江纯就知道他没有继承自身的记忆。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他已经准备快点结束这场副本。
江纯轻笑一声，淡淡解释道：“吞噬不但包括对方的能量，还有最重要的记忆，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自己的能力，我有什么不明白......”灰雾人说到一半，突然明悟了过来。
记忆！
对啊，我为什么没有眼前这个男人记忆？
不但是他，关于这个神国一切子民的记忆也都是一片空白。
他唯一记得的，只是当时所看到的一切。
原来，被当做猎物的，其实是自己？
“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灰雾人用求知的目光看着江纯，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答案。
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江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位神明这么做的目的，想要知道答案的话，不如自己打破这层幻境亲自去看看？”
“你说的很对，只要打破了这层幻境，一切就都清楚了。”
灰雾人像是魔怔了一般低声自语，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
并没有让江纯等待许久，眼前的空间开始快速崩裂。
回过神来，三人依旧站在那座中央广场的雕像前。
“咦，咱们回来啦！”
方烟还保持着紧抱双腿的姿势，猛地起身，却发现双腿早已麻木。
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江纯一个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谢谢......”
小脸微微一红，方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
“小事！”
江纯微微一笑，接着转头看向了黎修明的动作。
只见他上前两步，蹲在了雕像的底座前，认真观察着上面早已被风化严重的文字。
“向伟大的罪欲之神哈迪，献上我们最忠诚的信仰......”
就在读出了这段文字的一刹那，整个城镇都开始出现剧烈的震荡。
同时，一道夹杂着无比怨恨和懊悔的声音传出。
“两千年了，你困了我两千多年！”
“可笑我还痴傻的认为自己占据了上风，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所布下的幻象！”
“哈迪，你真的该死！”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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