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

九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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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烧光他们、杀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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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一年,四月三日,夜。

夜风,裹挟着山野深处特有的清冷草木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拂过无名小河畔崎岖蜿蜒的山道。

墨汁般的夜幕沉沉压下,将天地万物都浸染成深邃的靛蓝。幸得苍穹慷慨,早早铺满了碎钻般的星辰,它们并不似皓月般光芒万丈,却执着地闪烁着微光,足以勾勒出远方山峦起伏的、野兽脊背般的轮廓,以及脚下这条被无数脚步磨砺得模糊不清的小径的影子。

在这片朦胧而神秘的微光下,一支沉默的队伍如同暗夜中流淌的幽灵,正悄然行进。

除了领头的郎将王玉坤,他身后是三百五十名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特战营精兵,是长安朝廷手中最锋锐、也最隐秘的匕首之一。

没有一丝火光。

出发前,王玉坤的命令清晰而冷酷,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刻在每个人的心头:“此行乃夜袭,举火无异于自曝行藏,找死!都给我把眼睛瞪大,耳朵竖起来!咱们是去掏伪朝的心窝子,不是去赶集!”

此刻,队伍里只有压抑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甲叶与兵刃偶尔因身体晃动而发出的极轻微摩擦声(这声音被老兵们用布条小心地包裹住关节处),以及无数双厚底军靴踩踏碎石泥土发出的、如同春蚕食叶般的沙沙声响,汇成一股低沉而持续的暗流,融入这无边的夜色。

若非近在咫尺,绝难察觉这支军队的存在。

黑暗,是他们最好的掩护,也像一层无形的、沉重的铅衣,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那些久经沙场、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的老兵油子,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横刀或长矛,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玉坤身形挺拔如崖畔劲松,步伐稳健有力,踩在碎石上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他面庞轮廓分明,下颌线条紧绷如刀削斧凿,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瞳孔深处仿佛也吸纳了星光,锐利得能刺破黑暗。

经过数日殚精竭虑、反复推演,以及斥候们用命换来的、不断汇总更新的情报,他最终拍板定下了这步险之又险的棋——夜袭伪朝设在无名小河南岸的“磐石”辎重大营。

此营依河而建,扼守要道,囤积着伪朝前线剑门关四万大军大半的粮秣、军械、被服。

若能一举焚毁,无异于抽掉剑门关四万大军的脊梁骨!

此战若成,功在社稷;若败,这三百五十条性命连同他王玉坤,都将成为无名河畔无人收殓的枯骨。

“狗娃。”王玉坤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石摩擦般的质感,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的低吟。

“在!”一个矮壮结实、动作异常敏捷的身影如同狸猫般从队列中无声闪出,正是斥候队正朱狗娃。

他脸膛黝黑粗糙,如同饱经风霜的岩石,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在星光下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仿佛天生就属于这吞噬光明的黑夜。

他腰间别着几把形制各异的短刃,靴筒里还藏着精巧的手弩。

“带着你的人,前出两里,像梳子一样给我梳过去。”王玉坤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朱狗娃脸上,“扫清一切‘眼睛’和‘耳朵’。记住,要快,要静,不许留一个活口惊动大营!若遇大队,立刻示警撤回。记住,你们是暗夜的影子,影子是不该被看见,也不该发出声音的。”

“喏!将军放心!”朱狗娃咧嘴一笑,在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显得有几分瘆人,“俺们小队就是夜里的狸猫,水里的泥鳅,保管让那些打盹的哨子连声都吭不出来就见了阎王!弟兄们,跟紧我!”

他话音未落,一招手,十几条矫健的身影如同融化在墨色中的水滴,悄无声息地向前方更浓稠的黑暗扑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阵更微弱的风声。

主队继续前行,三百五十人呈一个略显松散却隐含致命杀机的棱形阵。

这是特战营在无数个夜晚反复操练磨合出的夜袭阵型,能在遭遇敌情时瞬间如刺猬般收缩为防御圆阵,或如毒蛇吐信般展开为突击的锋矢。

王玉坤精准地掌控着行军节奏,时而急促小跑一段,脚下的碎石发出急促而压抑的呻吟;时而放缓脚步,让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得以平复,也让坐骑积蓄下一次冲刺的力量。

常速与急行交替,如同暗夜中无声涌动的潮汐。

虽是摸黑疾行近三十里崎岖山路,但得益于平日严苛到近乎残酷的五十里负重越野训练,队伍整体只是气息略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远未到人困马乏、力竭崩溃的地步。

士兵们坚毅的脸上,只有专注与警惕。

越接近那伪朝辎重大营的方向,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便如同无形的弦,越绷越紧。

星光下,路边开始零星出现倒伏的躯体,姿态扭曲僵硬,脖颈或心口处有深色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濡湿痕迹,在微弱的星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不祥的暗泽。

无声的死亡是最好的路标,也无声地宣告着朱狗娃小队的效率与冷酷——他们已经清除了沿途所有的伪军游动哨和潜伏哨。

每一次发现尸体,都让后面无声行军的士兵心头猛地一凛,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爬升,随即又被一种混合着对战友强悍能力的信任和对即将到来血腥战斗的隐秘亢奋所取代。

他们下意识地再次检查自己的装备,确保弓弦紧绷如满月,刀刃出鞘无声如情人低语,箭囊里的箭簇冰冷而整齐。

……

……

同一时刻,无名小河北岸。

冰冷的河水在星光下无声流淌,倒映着漫天碎钻,蜿蜒如一条闪烁的玉带。

五十条精赤着上身、仅着紧贴肌肤的黑色水靠的身影,如同传说中的河伯水鬼,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激得人牙关紧咬,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

每人背上都牢牢缚着一个鼓囊囊、用多层油纸反复包裹、所有缝隙都涂满厚厚松脂的牛皮袋,里面装着强弓、特制的浸透了猛火油的火箭以及引火用的燧石火镰。

带队的是都尉张猛,一个水性极佳、平日里沉默寡言如石像的汉子。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灌肺腑,让他头脑异常清醒。他率先潜入水中,只留半个脑袋在水面,警惕地观察着对岸——那里,灯火稀疏但轮廓庞大的伪朝辎重大营,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裴徽创立特战大队时便深谋远虑,“水陆皆能”是刻入骨髓的铁律。

这五十人,便是五百精锐中水性最好、最耐寒、也最沉得住气的佼佼者。

他们是今夜这把尖刀的刀尖,要悄无声息地刺入敌人的“死穴”。

河水中央深达丈余,寒意刺骨,仿佛能冻结血液。

他们游得很慢,异常小心,手臂划水如同水獭般轻柔,几乎不激起水花;双腿蹬动如同大鱼摆尾,力量内蕴。

速度过快,水流声便可能暴露。百米宽的河道,在这极致的谨慎下,他们用了足足一刻钟才悄然抵达南岸。

湿冷沉重的身体紧贴着岸边茂密丛生的水草和散发着淤泥气息的河滩,像一群在阴影中等待猎物的鳄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们的存在。

张猛抹去脸上的水珠,冰冷的河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示意众人寻找凹陷处或茂密水草丛藏好,然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便死死盯着大营南侧那片漆黑的山坡方向——那是王玉坤主力预定发起雷霆一击的位置,也是约定信号发出的地方。

他的手紧紧按在腰间鲨鱼皮鞘中的分水刺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五十名士兵同样屏息凝神,如同凝固的雕塑。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防水的皮袋中取出被油布包裹的强弓,搭上特制的长箭,再将浸满刺鼻火油的布团仔细缠绕在箭簇后方,将燧石火镰放在最趁手、最干燥的位置。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火油那独特而刺激的气味,混合着河水的腥气,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般清晰可闻。

时间仿佛被这冰冷的河水冻住了,只有河水在身边流淌的汩汩声和远处大营隐约传来的、单调而催眠的梆子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对岸并非全无防备,南、东、西三面都有巡逻队的火把在移动,如同巨兽警惕的眼睛。

但北面,这条被视为天堑屏障的小河,只稀稀拉拉布置了几个孤零零的固定哨塔,塔上的哨兵身影模糊,抱着长矛,身体随着梆子声微微摇晃,显然已陷入半睡半醒的懈怠之中。

张猛心中冷笑:这麻痹大意,便是今夜送给天授朝廷最好的礼物!

……

……

南线,山坡。

距离伪朝辎重大营已不足三里。

前方营地的灯火在视野中逐渐清晰、放大,如同黑暗大地上的一片诡异光斑,隐约的人声和牲畜嘶鸣也随风飘来。

特战营士兵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流,带来一种混合着兴奋、紧张和嗜血渴望的战栗感,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却如打磨过的刀刃,更加锐利森寒。

连续三十多里摸黑急行军带来的疲惫,对普通士兵而言是巨大的消耗,足以拖垮意志,但对这群经受过“非人”锤炼的特战精锐而言,不过是让筋骨活动开的热身完毕。

王玉坤抬起右手,紧握成拳。

命令通过一个接一个极轻微的手势和耳语,如同水波涟漪般迅速、无声地传递到队伍末端:“停!原地休息半刻钟,噤声!喝水、喂马、检查兵刃。”

三百多人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杂乱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士兵们无声地席地而坐,背靠背相互支撑,或倚着冰冷的山石,抓紧这宝贵的喘息之机。

水囊被小心地打开,清水滋润着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吞咽声都压得极低。

有人掏出硬邦邦却饱含能量的豆饼,无声地喂给同样需要恢复体力的战马,粗糙的手掌安抚着马颈,传递着无声的鼓励。

武器被再次虔诚地检查,弓弦被手指仔细地调校着张力,箭矢被一根根确认过羽翎的完整,刀锋在星光下被衣袖反复擦拭,闪过幽冷的微芒。

四周草丛里的虫鸣低唱,夜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此刻反而衬托出这片区域的死寂。

风带来的凉意,也吹散了队伍行进间蒸腾出的汗气,让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短暂的舒缓。

王玉坤靠在一块冰冷粗糙的岩石上,闭目养神,胸膛随着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微微起伏。

但那双耳朵却像最灵敏的猎犬,捕捉着四周最细微的声响。

风吹草动、虫豸振翅、远处营地的喧哗……

他脑中如同走马灯般再次推演着整个计划。

水路奇兵纵火制造混乱,主力骑兵趁乱突击,首要目标——粮仓!中军帐!武库!火油库!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或是时间稍有差池,迎接他们的便是四面合围,灭顶之灾!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一张张在星光下或年轻稚嫩却充满狂热、或沧桑冷峻饱经战火的面孔。

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是生死相托、血脉相连的兄弟。此去,不知几人能还……

半刻钟转瞬即逝,如同指间流沙。

王玉坤猛地站起,动作利落无声,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环视四周,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凛冽寒意:“传令!准备冲锋!入营之前,噤声如死!违令者,立斩无赦!”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弥漫开来,将最后一丝松懈冻结。

命令无声传递,士兵们眼中最后一点因休息而放松的疲惫,被骤然点燃的、沸腾如岩浆的战意取代。

他们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杀人机器,悄然翻身上马,动作轻盈流畅,人与马在这一刻仿佛融为一体。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胸腔中燃烧的杀意,不安地刨着蹄下的泥土,打着轻微的响鼻,口鼻喷出团团白气。

王玉坤没有立刻挥下那柄象征着死亡冲锋的战刀。

他勒住躁动的战马,抬头望向灯火稀疏却暗藏杀机的大营深处,又侧耳凝神倾听片刻。

营地深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吆喝和梆子响,甚至还有一两声不成调的醉酒小曲,显得格外宁静,甚至有些懈怠。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人最困倦、警惕性降到最低的致命时刻!

“信号,三次!”王玉坤对刚刚带队回来的朱狗娃低喝,声音短促有力。

朱狗娃早已准备好一支用厚布包裹、只待点燃的特制短火把。

他踩上一名强健士兵用肩膀和双手临时搭起的稳固“人梯”,如同猿猴般轻巧地站在了马背上,身形稳如磐石。

嚓!燧石轻擦,一簇橘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骤然跃起,瞬间点燃了火把头。

朱狗娃双臂灌注全力,肌肉贲张,将燃烧的火把朝着北面河岸张猛他们潜伏的方向,在空中快速而清晰地划了三个浑圆、醒目的大圈!

火光在漆黑的山坡上骤然亮起,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如同暗夜中骤然睁开的恶魔之眼,无比醒目,瞬间撕裂了深沉的夜幕!

“敌袭!北边山坡!有火光!!”几乎就在火圈熄灭的同一刹那,伪朝大营边缘一座位置较高、视野较好的哨塔上,一个恰好转头望向这边的哨兵,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指着那残留着视觉残影的山坡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变调的、撕裂夜空的凄厉惊呼!

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这声迟来的警报,非但未能挽救败局,反而成了为地狱之火拉开幕布的号角!

北岸河畔。

带队都尉张猛的双眼早已因长时间瞪视而布满血丝,酸涩刺痛,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就在他几乎忍不住要眨眼的瞬间,那期盼已久的、如同生命之火般的信号光点终于在山坡上腾起,清晰地划了三个圈!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轰鸣声!

“来了!!”张猛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滚烫的字眼,所有的等待和寒冷在这一刻化为沸腾的杀意。

“准备——火箭!”他压抑着咆哮的冲动,声音低沉却带着金属般的颤音。

五十名精兵如同得到指令的毒蛇,从水草淤泥的掩护中无声而迅疾地探出身体。

强弓早已在手,此刻弓弦被瞬间拉满,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箭簇上浸透火油的布团被身旁同伴用早已准备好的火镰精准点燃。

嗤嗤——!

一连串细微的引燃声中,五十点跳跃的橘红色火苗在冰冷的河边骤然亮起,如同地狱之火睁开的眼睛,映亮了一张张沾满泥水、冰冷无情却又杀气腾腾的脸庞。

他们猫着腰,利用河岸天然的坡度作为掩护,如同贴着地面疾行的鬼影,向大营边缘那些毫无防备的营帐快速潜行。

七十步!这是强弓能保证最大杀伤力和精准度的死亡距离!

“放!!”张猛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牙缝里迸出,他手中燃烧的火箭率先离弦!

嗖——!

尖锐得能撕裂耳膜的破空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撕裂了夜晚虚假的宁静!

四十九支燃烧的死亡之箭紧随其后!

五十道橘红色的火线,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复仇流星,拖着狰狞的尾焰,在伪朝哨兵惊骇欲绝、骤然放大的瞳孔注视下,发出死神的尖啸,精准地扑向沿河岸搭建、彼此间隔约百步的五十顶大型营帐!

这些营帐大多是存放干燥草料、易燃被服或是安置辅兵、民夫的所在!

噗!噗!噗!噗……!

浸满火油的布团一接触到干燥的帆布或茅草顶,火苗瞬间爆燃,发出贪婪的舔舐声!

今夜天公仿佛也站在了天授朝廷一边,河畔吹来的正是强劲的北风!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五十处火点几乎在眨眼间就膨胀成了五十个巨大的、疯狂舞动的火把!

跳跃的火舌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怒,疯狂地舔舐着墨色的夜空,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浓烈刺鼻的黑烟如同妖魔般滚滚升腾!

火点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连接,仅仅几个呼吸间,一道跳跃的、吞噬一切的火墙便已形成,并以燎原之势,向着大营深处贪婪地席卷而去!

“着火了!快救火!!”凄厉的、变了调的呼喊声响起。

“不对!是火箭!敌袭!北边河岸有敌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粮仓!保护粮仓啊!!”绝望的嘶喊直冲云霄。

凄厉刺耳的铜锣声、梆子声、惊恐万状如同末日降临的呼喊声、被火焰瞬间吞噬的士兵发出的非人惨嚎声……各种声音瞬间交织在一起,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整个伪朝“磐石”辎重大营,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坚固堡垒,此刻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巨型蚁穴,彻底陷入了无法控制的混乱深渊!

无数衣衫不整、甚至赤着脚的士兵和民夫从着火的营帐中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逃出,像一群被戳了窝的马蜂,没头苍蝇一样在火光和浓烟中乱撞。

有人慌乱地寻找水桶,却撞翻了同伴;

有人惊叫着奔向马厩想抢马逃命,却被受惊的马匹踢倒践踏;

有人则试图拿起武器组织抵抗,却被汹涌溃散、只顾逃命的人流冲得东倒西歪,寸步难行。

跳跃的火光将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狰狞的厉鬼。

混乱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在火光、浓烟和绝望的尖叫中急速扩散。

浓烟遮蔽了视线,呛得人涕泪横流,剧烈咳嗽,更让任何形式的组织防御都成了痴人说梦。恐惧的尖叫和火焰的咆哮,成了此刻唯一的旋律。

南面山坡。

当第一片巨大的、妖异的橘红色火光在北岸营区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染成一片跳动的血海时,王玉坤眼中寒光爆射!

如同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时机完美!水鬼们成功地点燃了地狱的引信!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百炼横刀,冰冷的刀锋在跃动的火光映照下,反射出刺目欲盲的凶戾寒光!

他刀锋高高举起,直指山下那片已陷入疯狂混乱和熊熊火海的巨大营地,胸腔中压抑已久的战意与杀气如同火山熔岩般喷薄而出,声音如同九霄龙吟,穿透了夜风的呜咽与山下传来的喧嚣:

“弟兄们!伪朝叛军的命脉,尽在眼前!烧光这些粮草,便是断了伪军数万大军的脊梁!便是为朝廷、为陛下立下不世之功!”

“记住:冲进去,见粮就烧,见火油就泼!烧光粮草是第一要务!烧光之后——”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血腥的杀伐之气,“再给我放手砍杀这些叛逆!让这片火海,成为他们背叛天授朝廷的葬身之地!天授威武!!”

“杀——!!!”三百五十名骑兵压抑已久的战意和狂暴杀气,如同积蓄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震天的怒吼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瞬间压过了山下传来的所有混乱喧嚣,直冲霄汉!连天上的星辰仿佛也为之一颤!

“锋矢阵!冲!!”王玉坤战刀狠狠向前一挥,刀锋破空,发出尖锐的嘶鸣!

轰隆隆隆——!!!

三百五十匹久经训练的战马同时发力,铁蹄猛烈践踏大地,发出沉闷而恐怖、如同九天闷雷滚动般的轰鸣!

整个山坡仿佛都在颤抖!

骑兵们如同决堤的、由钢铁与血肉组成的毁灭洪流,又如同一柄被积蓄了全部力量后猛然掷出的、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巨大标枪,以雷霆万钧、摧枯拉朽之势,从山坡上俯冲而下!

马蹄踏碎山石,卷起烟尘,裹挟着无边的杀意,直插伪朝大营火光最盛、混乱最剧的南门!

目标:核心粮仓区!

八百步的距离,在全力冲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的骑兵铁蹄下,转瞬即至!

营地的木栅栏在狂暴的冲击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般脆弱不堪!

拒马被狂暴的战马撞飞、踏碎!鹿砦被沉重的马蹄轻易踢开!特战营骑兵如同来自炼狱的火焰旋风,带着死亡的气息,狂暴地卷入已然沸腾的大营!

挡在他们冲击路线上的几个零星哨兵和几个刚刚冲出帐篷的伪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淹没在滚滚铁流之下,化为肉泥!

王玉坤一马当先,冲在最尖锐的矢锋位置!

战刀挥出一道凄冷致命的弧光,一名刚从帐篷里钻出来、头盔都没戴正、睡眼惺忪的伪朝什长,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头颅便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飞上了半空!

炽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溅在王玉坤冰冷的铁甲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被甲胄的高温蒸腾起刺鼻的血腥白气!

“烧!烧光他们!!”王玉坤的怒吼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火焰爆裂声和惨叫声中,如同惊雷般清晰可辨!

他的刀锋指向最近的一个巨大粮垛。

士兵们忠实地、狂热地执行着命令。

他们并非一味砍杀,而是迅速分成十数支精悍的小队,如同精准而致命的手术刀,在混乱溃散的人潮中快速穿插、切割。

看到堆积如山的粮垛、草料堆、满载的辎重车,便毫不犹豫地将随身携带的火油罐狠狠砸过去!

陶罐碎裂的脆响中,黑色的火油四处飞溅!

随即一支点燃的火箭紧随而至!

轰!新的火点猛烈爆燃,瞬间将宝贵的粮食化为冲天的火炬!

看到疑似存放火油、松脂、桐油等引火物的帐篷或仓库,更是重点“关照”,火油罐和火箭如同雨点般落下!

“挡住他们!快结阵!不要乱!盾牌手上前!长枪手……”一个伪军将领模样的汉子在火光中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组织起防线。

他挥舞着佩剑,砍倒了一个从他身边逃过的溃兵。

然而,他身边的士兵要么在徒劳地救火,要么在亡命奔逃,要么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剧烈咳嗽,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回应他的是特战营士兵精准射来的、带着尖啸的利箭,以及数匹狂暴战马裹挟着千钧之力的铁蹄践踏!

他连同身边几个试图聚拢的亲兵,瞬间便被这无情的钢铁洪流淹没、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特战营士兵凭借严密的战术配合、精良的装备、高昂到近乎狂热的士气,以及水鬼部队先手制造出的巨大混乱和恐慌,在兵力数倍于己的敌营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伪军士兵大多在睡梦中被惊醒,面对的是冲天大火、呛人浓烟、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如同鬼魅般突然冲杀到眼前的、武装到牙齿的敌人。

许多人甚至来不及找到自己的武器和铠甲,便被冰冷的刀锋砍倒,或被无情的马蹄踏成肉泥,或是在混乱中被自己人撞倒踩踏。

营地内火光熊熊,映照着无数绝望奔逃的身影和肆意飞溅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粮草燃烧的独特焦糊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作呕的死亡气息。

朱狗娃和他那如同鬼魅般的小队此刻也汇入了主队洪流。

他们放弃了弓箭,手持利于近战搏杀的短兵刃,如同最锋利阴毒的匕首,专门在混乱的战场上寻找那些还在试图组织反抗的伪军军官、挥舞旗帜的传令兵、以及零星聚拢起来的小股士兵进行致命的狙杀和切割。

每一次精准的突袭,都让伪军本就脆弱不堪、濒临崩溃的抵抗意志雪上加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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