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为何定义吾为『帆楼』？汝等的『解答』，连此问也无法回答吗。”
帆楼翘起二郎腿，坐在悬于半空的墨水壶上，铁色瞳孔中毫无任何的情感。
被一枚诡异的棋子唤醒沉睡的意识，激活半失活的神髓，被强行从极深极深，偶尔恍惚的睡眠中拉起……她此刻，心中正浮动着一些莫名的“感触”。
那些是什么？留到后续的问题中吧。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帆楼』为何。
帆楼的耐心很足，面对自她先前提出第二个问题开始就不发一语的两位“男性人类”，她只是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明明连此时的问题都无法『解答』，脸上却在短暂的诧异后，装满了自信。
是在等待什么吗？
“嗯……这些得稍微等下，那个能回答你问题的人正在赶来。”史塔克两手环抱，耸了耸肩。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以及人未至声先到的……
“这就要我帮忙了？”
“！”
帆楼身上的气势，在那股恶心的气息蔓延之后改变了。
毫无情感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她提笔，周身的一切皆在她的意念之下改变。
诞生于星球级别的精灵回廊的神灵种，本就是世界的统治者，祂们只需要心念一动便可改天换地，修改世界。
而身为世上第一位神灵种，最古之神的“帆楼”——她最熟悉这种能力。
书卷纷飞，如薄纱般环绕在了突然现出身形的人影周遭，庞大到直接将黑灰净空千里的魔力尽数压在那人身上！
史塔克和卫宫切嗣同时脸色一变，一人身上闪过金光瞬间远遁千里，一人匍匐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在那恐怖到光是散发的些许威势便能湮灭空气的魔力重压下，宁清辞脸色僵硬，身上刚刚套上的常规衣物瞬间炸裂成基本粒子，裸露出了皮肤表面的狰狞灼痕。
宁清辞后背的癫火太阳闪烁着淡淡的橙色火光，在这重压下不仅没有遭到压制，反而开始顺着无数书卷散发的魔力如附骨之疽般开始向外浸染。
不等帆楼做出下一个动作，她的一页书卷便被癫火所污染，化作了漫天的碎片。
“嗯……真的很恶心吗？”
宁清辞眼皮一跳，皮肤上的暗红色纹路绽放光彩，将他背后的那轮炽日压下。
重新披上衣物，他两手高举，无语道：“其实我本人是很心善的，建议不要以貌取人。”
癫火的气息真的很恶心吗……居然能让帆楼看见他就忍不住动手……宁清辞心底默默吐槽了两句，然后分出更多的心力用现实宝石压制住了体内有些暴动的癫火。
感应到神之力，这些原本微弱的火焰变得暴躁不堪，甚至主动出击焚毁了帆楼的一页书卷。
对此，宁清辞还是有些惊讶的，他本就是想以自身为饵料钓出法环世界中那最能毁灭世界的外神，但看现在这样子，在碎星将军拉塔恩死去，群星重新流转之前……
他可以借助着疑似有着对神特攻的癫火干一些难以描述的事。
“唔……”帆楼眼中毫无感情，但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许多。
她没有去看迎着史塔克的话现身的宁清辞，而是用自己无神的双眼，呆呆地望着那散发着恶臭气息，曾经属于她绘下了『答案』的书卷。
这比金铁还要坚固，甚至连天翼种一发全力天击也无法打破的书卷……就这么被烧毁了。
被如此恶臭的火焰烧毁了。
“唔……”
又是那些难以描述的莫名冲动翻涌在心底，帆楼小嘴微张，唇瓣轻轻颤动，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
她的宝物，被一坨史污染，然后彻底消失了。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需要我赔些什么。”
看看那些飘散天间的灰烬，又看看满脸呆滞的帆楼，宁清辞一眼下去便理解了当下他所处的环境。
这下惹哭小孩子了。
“我姑且也算半个‘全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赔你几个问题的答案……”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宁清辞挥挥手，试图吸引帆楼的注意力：“你看…怎么样？”
“【试问】……”
帆楼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音：“汝，为先前那名人类口中的『解答』吗。”
［托尼］：是！
顺着感知望去，宁清辞看见了帆楼魔力影响下的千里之外，那个浑身上下比金皮卡还要闪耀的人影。
金色人影上蹿下跳，用手势连带着聊天群不久前上线的私聊服务疯狂向宁清辞传递着一个信号——一定要将这个神灵种拉拢。
无语。
宁清辞在心底冲史塔克翻了个白眼，随后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帆楼身上。
帆楼——《游戏人生》中最古老的神灵种，世界里第一个诞生的知性生命体，『怀疑』与『信任』共存的狐疑之神。
她原本为无情无感，超脱了人性约束高高在上的神明，但是在原作某位巨乳狐娘的欺骗之下，她被绑在狐娘身边，耳濡目染下理解了人性，更在之后与原作主角空白的双六游戏中理解了自己，理解了“情感”，收获了与空白同义的『帆楼』之名。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确实是『解答』本身。”见帆楼情绪稳定，宁清辞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稍许：“现在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可以无条件回答你的所有疑惑。”
哪怕是现在的他，也不敢说能完全拿下这名披着人类皮的神灵种，但是——
衣着暴露，上身只有一张抹胸，下身关键部位也是依靠两条宽大但是镂空的裤腿交错堪堪遮掩……宁清辞眼前这位心灵和外表完全等同于萝莉的老太婆，能够轻易地利用言语进行诱拐。
而诱拐，可是他的老本行。
“比如，『帆楼』的意义。”
说着，宁清辞不再压抑自己一直收敛的气息。
由始终如一的本性和过往经历形成的气质裹挟着他身上象征实力的气息爆发，向帆楼证明起自己承诺的含金量。
“可以。”帆楼的瞳孔中掀起了波澜，从先前的人类出声开始，她便无比关注这个名字。
『帆楼』。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何含义？为何会被不知名的人类拿来定义她自身？
“如此，甚好。”
宁清辞微微一笑，在无数书卷的环绕下视神灵威压于无物，解释道：“帆楼……”
在他刻意的言语诱导下，帆楼很自然地忽视掉了『帆楼』的提出，与为帆楼解答『帆楼』意义的内在逻辑。
他是出题人，出的属于帆楼的题。
而现在帆楼作为答题人不明白题目的意义，甚至还需要他来解答——
宁清辞这一份含金量十足的承诺，其开篇便是空手套白狼。
（期末考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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