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更愿意说，他和你很像。”
和他从邓布利多那里听到的奎因兰像极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以为心中勾勒的模糊画像是里德尔。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本该和奎因兰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会那么相像？
听见这样夹杂着疑问的陈述句，奎因兰心中的震惊并不低于小巴蒂，她以为这里的伏地魔不是那个世界的里德尔。
就像是这里的桃金娘不会是那个她在盥洗室不经意间救下的女生一样。
桃金娘偶尔的记忆错乱，她将那归咎于某一时刻桃金娘和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产生了共鸣。
如果按照小巴蒂的现在的说辞，她却无法用这个观点来解释里德尔为什么与她相似。
“你认识他。”小巴蒂在伍氏福利院待的那几个月不是白待的，他用完全笃定的语气平静地说。
奎因兰那些细微的神情举动都被他揣摩了个遍，更何况他在阿兹卡班最常做的就是回忆。
回忆关于她的一切。
“和我遇见那个‘邓布利多教授’一样吗。”
同为拉文克劳学生的小巴蒂也能联想到自己那离奇的境遇。
“又或者是因为那条我从你宿舍偷走的项链。”
他能通过项链去到那些没有奎因兰，没有伍氏福利院的世界。
或许，身为项链主人的奎因兰早就发现了那个秘密。
同样也去过。
“是后者。”奎因兰静静地注视着他，“你转动那条项链时，也被动让我去到了不同的时间线。”
都是聪明人，小巴蒂自然也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逻辑和内因的男人，靠着墙壁，低头发出几声嘲讽的冷笑。
难怪……难怪他诱导自己去偷项链。
不是什么能改变过去，而是那个死不透的东西想要遇见她！
“你也想到了吧，奎因兰。”
从让她不要再来后，小巴蒂就再也没用“主人”称呼过她。
他对那样一层畸形又浅薄的关系不满足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承认这样的关系。
奎因兰微微颔首，她也在此刻明白，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早就被另一条线的里德尔顶包了。
“探视时间到了。”奎因兰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神色淡漠地说出结束。
回应她的是男人轻声的“嗯”。
女生后脚就要离开牢房的时刻，里面传来飘渺的询问，“这束月季会枯萎吗？”
“不会。”
奎因兰没有转头，声音依旧沉稳镇静，“下次见面不要这么狼狈了。”
身后传来压抑在胸腔里的轻笑声。
冰冷漆黑的阿兹卡班监狱没有了女生的倩影，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老人带着她离开。
唯有那束点缀朝露的黄色月季在泛着铁锈的锁环上散发微弱的光。
绝望的囚徒再仰头抬眼时，荒芜的视野里有了锚点。
-
邓布利多没有追问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老人深知人人皆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奎因兰没有加以掩藏，他也没有刻意去探听。
就如他来之前对奎因兰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进入阿兹卡班需要成年巫师的陪同，所以他来了。
“时间还不算晚，现在回去还是能尝一尝礼堂的圣诞午餐。”
今天的姜饼人蛋糕味道应该会非常不错，他昨天特意去厨房拜托了小精灵给他多放枫糖。
虽然遭到了厨房总管多莉的拒绝，但多比说可以偷偷帮他放一点。
“校长，如果你在想着中午能吃上放了很多糖的蛋糕的话，就不用再想了。”
老人顿时收敛了期待的笑容，吹胡子瞪眼地说：“你一个拉文克劳六年级的级长，管得有点太多了。”
他吃点儿糖，怎么啦！小小学生还管起校长来了，成何体统！
奎因兰站在漆黑嶙峋的礁石上，静静地伫立，咸湿海风裹着寒凉吹散她的发丝，她的眼前是那座刚离开的监狱。
吸食快乐散发恐惧的摄魂怪穿梭游荡在建筑内外，偶尔传来些呼啸。
“你也早就有所感觉是吧，你觉得这个世界重来了多少次呢，邓布利多校长。”
被她主动提及这个话题，校长轻松的神色变得肃穆又悲悯，“不管是多少次，我遇见你们都是第一次。”
“而我能遇见你们，就说明我和你们存在的真实性。也许我们结局注定，但能改则改，能变则变。”
“所以你迟迟不截肢，是觉得自己注定死亡吗。”
校长用无言的沉默回答了学生的问题。
奎因兰深呼吸，凌冽的海风进入她的鼻腔，深入肺腑。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有着21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霍格沃兹校长的身份注定死亡……”
“而我眼前的你从未被注定，你想活下来吗。”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欣慰的笑意，他轻拍上奎因兰的肩膀。
“那我会用这个身份帮你写完推荐书之后，按照计划，从容赴死。”
奎因兰凝望这无边无际的北海，月亮牵引着潮汐涌动，海面上的风和海下的洋流送来奔腾的浪花。
“校长，你说的对，我也许真的是你说的变数。”
“挑个好日子，你去截个肢吧。”
“你能活下来，才证明我这个变数能影响一些东西。”
邓布利多和她看着同样的海面，“不用太着急，也许在潜移默化间，你已经影响了很多根深蒂固的存在。”
“孩子，不要被这个‘变数’框住。”
他曾经被某些认知框住得太厉害，毁掉了一个年轻的孩子，又差点毁掉另一个孩子。
北海的礁石已经寂寥，来往的探视者已经离开了这个情感过分寂静，环境又过分喧嚣的地方了。
回到霍格沃兹时，刚好赶上礼堂的午饭时间。
虽然圣诞留校的学生不多了，但该有的圣诞氛围一点没少，打完雪仗的孩子们从庭院那边嬉笑着跑回来。
叽叽喳喳地，身上的衣物又都毛茸茸的，像一只只炸毛的鹅黄色小鸡小鸭。
“奎因兰学姐，今天早上有人到宿舍找你。”拉文克劳的小女生羞涩地坐到奎因兰身边的座位。
奎因兰在心里过了圈人名，大概也就知道了个范围。
赫敏他们都去罗恩家过圣诞节了， 凯瑟琳更是老早就在畅想她今年要和家里人去北美洲的国家过圣诞。
德拉科和潘西他们家族里事情忙得很，圣诞也回去加班加点了。
诺特？他倒是每年都留下过圣诞。
“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长，深棕色的头发，长得很好看。他没戴铭牌，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奎因兰这才恍然，原来找她的是扎比尼。
她微笑着摸摸女孩的头发，从口袋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一颗糖果，“谢谢你呀，圣诞快乐。”
女孩得到糖果，小脸儿都变得粉扑扑的，羞涩地回到自己朋友身边。
奎因兰瞧了眼斯莱特林的餐桌，没有找到扎比尼的身影。
他不是没在学校过过圣诞吗，找自己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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