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过雪的气温格外得冷
漆黑的天空还泛着点点星光，二中门口就聚集了无数等候开门的学生。
有的揣个饼子在寒风中直接开吃，有的躲到文具店里蹭暖气。
还有的就站在校门口，和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小话。
经过一夜的发酵，关于蒋小周的各种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听说了没，初一有个牛人，她好像把摄像头黑了！”
戴着眼镜的小男生，寻到同伴的身边，撞了下。
“卧槽，她怎么做到的啊？”
声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力，有几个认识的立刻围了上来。
“你这消息哪儿来的，我怎么听说她家里给咱们学校捐了一栋楼？”
一个瘦瘦的小男生插话道。
“啊？难道就我的消息是她和学校的领导不清不楚？”
此话一出，眼镜小男生连忙拽了拽他的校服。
“嘘！你这个不能说，我昨天听好多人都在说，她好像准备起诉传这个谣言的人，严重的要被抓的！”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几人中还时不时飘散着不同早点的味道。
“真的假的？这也能被抓？”
“肯定是真的啊！但我实在想不通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她一个男人婆，学校领导是眼光有多差，才会选她？”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要选也得选咱们的校花啊！”
提到校花，青春躁动的小男生们立刻就激动了。
“诶？咱们校花是谁啊？”
“你还不知道吧，就是林雅啊！”
“初一的那个啊？”
话题逐渐偏远，蒋小周站在不远处垂下眼睑，眼神晦暗不明。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林雅念到初三就退学了。
当时学校里很多人都在传，林雅跟校领导上床，把肚子搞大了，所以才退的学。
她不清楚这件事的真假，因为闹得太大，被赵艳明勒令过谁都不许讨论。
但是林雅这个人，她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搞大了肚子被迫退学的人。
如今看来，恐怕上辈子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事到如今，蒋小周也算是知道了什么是三人成虎，什么是人言可畏。
只是她没想到，关于她的谣言很快就被平息，但关于林雅的谣言又开始了。
“诶诶诶不说了，开门了开门了！”
十二月底的早上七点，二中校门准时打开，学生们蜂拥而至。
一般来说冬天大家都想着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可总有例外。
比如要晨练的体育队、打扫卫生的值日生。
还比如要补作业的、家里大人赶着上班的，当然还有就是喜欢早到的。
上辈子蒋小周就不喜欢早到，这辈子更不可能。
小学是因为参加了校队没办法，现在她一没参加校队，二来住的近，卡点到也来得及。
她来的早是为了收厕所里的东西。
这时候学校的厕所外，一般都连着洗手间。
看到她的出现，有几个二班的值日生还格外诧异，他们没想到蒋小周会来的这么早。
要知道，开学这么久，哪怕是值日那天，蒋小周也是姗姗来迟。
“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有个胆大的男生搭话道。
蒋小周瞥了对方一眼，是林耀辉的狗腿之一，便没搭理直接进了女厕。
隐隐的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议论声，无非都在说她如何装x，如何瞧不起人之类的。
说她和校领导不清不楚的谣言，反而是不敢再提了。
蒋小周伸手从隔板的顶端摸了摸，拿下了录音笔，走到门口。
门口已经没了声音，她极速换装成中年男性的打扮，走到了男厕。
“哗啦啦——”
冲厕所的声音响起，蒋小周心头一紧，摸着假肚腩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老师好！”出来的还正是二班男生，不过对方只是看了眼蒋小周，便离开了。
蒋小周松了口气，昨天放录音笔的时候，正值上课，可没这种情况。
还好她的平板里，还能搜到这种男性的图片，倒是为她提供了极大地便利。
收好初中部这边厕所里的录音笔，蒋小周转身离开，往操场南边的厕所走去。
也许是南边的厕所离教学楼都很远，里面既没什么人打扫卫生，也没什么人用。
这回她取得颇为顺利。
回到班里，教室里来了一半的人，看到蒋小周出现的时候，都惊讶不已。
略过众人的疑惑，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张婷和胡可都没来。
她装作补觉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意识沉入脑海，开始查看录音笔里的内容。
之所以决定先听听，也是为了心里有个数。
胡可莫名其妙的被欺负，以及他突然说在厕所里的传言，种种一切很明显都不对。
蒋小周需要知道那些人具体都传了什么。
昨天回去后，她反思了一宿，觉得她当时实在没沉住气，那个视频交得太草率了。
这里有太多的破绽了，如果细心人一看，就会发现诸多的遗漏。
比如说，监控在05年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普及。
尤其是学校里，尤其是河东市这种偏远地区的穷地方。
还有，她昨天以一个陌生老师的身份出现过。
倘若沈家卫稍微打听打听，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学校里的哪个老师。
等到那时候，关于这份视频的真假，就值得反复商榷了。
蒋小周越想就越恨不得回到昨天下午。
她必须想办法把这些人的注意力移到其他事情上
沉入脑海，她打开语音转文字的功能，杂乱的消息开始浮现。
她快速的阅览着，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同。
录音里，讨论的事情也都各不相同。
有讨论作业的，有讨论明星八卦的，还有传播谣言的。
快速定位到有关于她的谣言片段，蒋小周开始听都是谁在说。
然而令她倍感无奈的是，这些说话的人大多听不出是谁
除了极个别天生粗嗓门的，男的还没变声，无论是男是女，嗓音都是童声。
好在张婷的声音，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胡可，我问你，有人说那个变态准备起诉抓人。”
“是不是你跟那个变态说了？”
变态？什么变态，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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