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日子，我带你回高洛。”
韩光与素素和衣而睡，如上神猜想那般，韩光并没有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只是他突然的一句话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回高洛干嘛？”
“我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以高洛为根基，这样可以成为烟飞扬的后盾，第二以后这个势力会掌管修士与凡人的平衡，我要把修士跟凡人完全分开。”
“或可一试。”对于韩光的想法，出发点很好，只是太过于单纯。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一个执棋者所在的位置，如我师傅那般，把周国献祭出去，换兽族停兵，是否可行。”
对于韩光的这个想法，虽然很荒谬，可也让素素感到了欣慰。
他有了最初级对于神的思考，如果从结果考虑而不去看其他的一些因素，或许可行。
只是他对人的执拗，对入侵者的贪婪没有一个认知。
若当盘棋来下，确实可行，只是他没考虑过周国，或者天下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你知道何为肉食者谋之吗？”
“肉食者谋之？”韩光重复了一遍素素的问题，似有所想。
素素也随之开口解释，尽量用韩光能理解的话语解释。
“任何一个国度，他们皇子争夺皇位，或者权臣取而代之，对普通老百姓其实关系并不大，只是欲望与野心，强者上位的规律，这便是肉食者谋之。
但亡天下，是更高一层的肉食者某之，异族踏碎心中信仰，灭绝道统，文化消失，就比如周国，哪怕他们的百姓依然存在，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被侵占，他们心中的火苗熄灭，意味着他们的传承彻底断绝。
蛮族，天穹老祖将他们驱逐，在雪域同样有他们一片栖息地，可他们依然想重回北原，这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你想复国？”
“额！”
听着素素长篇大论的解释，韩光似是听出素素话外之意。
素素则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本意只是想让韩光懂得其中道理，阴差阳错的让韩光以为自己有复国之心。
“因为我经历过亡国灭种的，更懂得其中深意，也只是解释给你听而已，没有复国的意思，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素素的反应也是很快的，眼珠一转就把这个问题绕了过去。
之后，素素伸出手，抚摸在韩光嘴唇上，随后食指放入韩光口中。
寒光猛然一把把素素的手推开，大声询问。“你干嘛！”
“你不是喜欢吸手指吗？”
“谁跟你说的！！！”
韩光转过头来看着素素，四目相对让素素害羞起来。
自己刚刚是在调情吗？
慌忙转过头，不与对视，有些心虚的忙说：“睡觉了！”
上神就感觉有些奇怪，从小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以前也没感觉有什么，就他成亲之后为啥就会在乎这些。
她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睡过觉了，所谓的休息不过是入定冥想，让思绪与肉身归于平静。
如凡人一般，让思维进入空冥，彻底放松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看着旁边的徒儿，缓缓闭上了双眼，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人初无所有，贪婪人间二两金。
又思佳人有所依，拜将封侯。
抬头仰望天上星，舍弃凡俗身外身，飞上九霄天外天。
效仿天上谪仙人，求大道，问长生。
绝情，断爱，提剑笑苍生。
心欲无止，终成空。
道无止，心为始。
本以长生无始终，又羡凡俗爱恨情仇。
空寂恋尘埃，终始思凡俗！’
提前醒了的素素，满眼柔情的看着旁边熟睡的韩光，忽心有所感。
这像是束缚人性的一根枷锁，无人可以逃脱。
凡人为求温饱，辛勤劳作只为那碎银几两，待到衣食无忧，佳人相伴又想着拜将封侯。
待到功成名就，又想长生不老，求神问道。
等真到了世间万物与自己都不相干之时，又回想起自己最初的模样。
羡慕起那愚昧又短暂的凡人。
人总是欲求不满，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却好像什么都不属于自己。
温柔的用手顺了顺韩光的头发，还调皮的把食指放在他嘴唇上，看看他会不会吸。
看着韩光的样子浅浅一笑，随后起身，给韩光拉了拉被子，整理好着装，用灵液漱口，起身走出屋外。
清晨的阳光温温柔柔，夹杂着清晨露水特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在这王府之中，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战火硝烟的气息。
“你的剑缺乏自信啊！”
见到在花园中练剑的周初雪，素素也是看出了他的剑术缺了点东西，那是对自己不自信才会如此。
“凡人剑而已！”
周初雪见过望漠城头力战群雄的烟飞扬，也曾听闻过无数上神跟天穹老祖的传说。
她觉得自己的剑比起他们差太远了，自也不可能超越他们。
这样的想法慢慢的这无形的感觉融入了他的剑中，让她的剑多了丝优柔。
“从何说起？”
关于剑法剑术，上神自诩还是见过不少，至于这何为凡人之剑，理解各有不同，也是与周初雪聊了起来。
“你陪伴他左右，更知道他有多耀眼，你也曾是天之骄子，与他相比，可否感觉自己很平庸。”
素素的过往，周初雪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以素素过往的荣耀反问她。
“或许吧。”
周初雪也是停止了练剑，走到旁边的凉亭，邀素素共饮早茶。
素素对这些凡人的糕点早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对一旁的花朵颇有兴趣。
“你见过高山，知道高山的巍峨险峻，便没有勇气攀登，你是凡人，所以就觉得你用的剑就是凡人剑？”
周初雪不语，像是默认了素素的说法。
“世间只有一种剑，杀人剑，所有的剑招都是以杀人为目的，在精美的剑招对敌时被被朴实无华的剑术杀死，你说是精美剑招更胜一筹，还是无华之剑更强。”
“你所言与书中无异，可现实往往与书中相差甚远。”
“剑招总共就三招，拔剑，挥剑，收剑，世间剑术也只有一种，就是杀人术，自己都觉得自己会败又如何能胜？”
难得素素有兴趣，也是决定指点着丫头几招，说话间摘下一片叶子，反手掷出，如飞镖般飞向周初雪。
此时周初雪手中依然握着剑，可面对素素掷来的树叶他却没有挡的勇气，而是翻转躲开了。
“手中握着剑为何不挡，为何不朝我反攻？”
面对素素的问题，周初雪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素素此举何意。
素素也是直接说出了他心中所想，道破玄机。
“因为你觉得我们之间境界差距大，哪怕是我掷出的树叶你也接不下，你没有勇气去挡，也没有勇气反攻。”
也似是被素素说中，周初雪若有所思，望向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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